说来有些好笑,自打从白世锦走了之后。她去白国公府的次数见少,一年到头不过是逢年过节的去看看白景亭。就那么几次。然而跟建安侯府的走动,却是日益的密切起来。
外头有人笑谈说,落银这是在提前跟未来姑母搞好关系。
眼下正值阳春三月,桃红柳绿。眼见又要迎来一年之中茶庄最忙碌的日子。
建安侯府后花园里,一片姹紫嫣红,花香阵阵,杨柳风带着暖意,吹在脸上又轻又柔。
身着鹅黄色绣栀子花小袄裙的云嫣和云梅带着小丫鬟在花间扑蝶,笑语声不断。
云月则是日益的稳重起来,同母亲坐在鼓凳上,晒着太阳说话。
见落银过来,适才抬起头来一笑。道:叶姐姐来了。
叶姐姐来啦!云嫣扔了扑蝶的小扇,从花间欢天喜地的跑了出来。
云梅不甘落后,一手提着裙子也跑了过来。小丫鬟在后面紧紧跟着,生怕她会绊倒。
落银蹲下身来,一左一右的拥住一个,笑着问道:抓到几只蝴蝶?
我抓到了三只,可姐姐一只也没有抓到!云梅一脸洋洋自得,又白又嫩的小脸在日光下有着浅浅的红晕。可爱极了。
姐妹二人原来是双胞胎,可是这一年多却越发的好分辨起来云梅贪吃。肥嘟嘟的像只小球,相比起来,云嫣长了个儿多些,看起来真的像是位姐姐了。
我也抓到了,但是又放走了。云嫣撇撇小嘴说道。
云梅冲她吐了吐舌头,那还是没有抓到呀。
云嫣刚想还嘴,却听建安侯夫人笑道:好了,你们自个儿玩去,莫要闹银儿了,我同她有些话要说。
姐妹二人素来听母亲的话,此刻听得建安侯夫人这么说,便不再缠着落银,又朝着花间扑了回去。
落银笑着走到建安侯夫人和云月旁边,问道:夫人今日找我过来是有何事?
平日里她不忙的时候,建安侯夫人和云月,经常会拉着她和月娘一同去逛逛脂粉铺什么的,但今个儿却是将她喊来了府里,不知所为何事。
建安侯夫人笑吟吟地道:不急,先坐。
落银嗳了一声,在云月身边坐了下来。
云月笑道:是荣表哥来信了,所以母亲才喊了姐姐过来。
落银脸上的浅笑顿时就凝在了那里。
荣寅来信了?!
她一时间说不上心里头是什么滋味来,激动是有,高兴也是有,但生气亦是占了一大部分。
建安侯夫人点点头,果真拿出了一封信来。
信封表面看起来有些磨损破旧了,也不甚干净,可见一路送到京都的确不容易。
建安侯夫人便将信从信封中取出,边说道:说来还是去年腊月里,我和他姑父二人想着给他写封家书许是战事吃紧,那边情况也乱糟糟的,这几番折腾,是直到昨个儿这回信才到我手中。
落银咬了咬牙。
好么,去年腊月送去的家书,他今年三月便回了。
自己这两年多,让人送去的十余封书信,莫不是他巧合的竟然是一封也未收到过?
信上说了许多,你来瞧瞧。建安侯夫人招呼着落银去看。
落银心中微微一动,说不准他真的是抽不开时间回信,所以干脆就一块儿给回了?
思及此,她连忙就乐滋滋的靠了过去。
结果越往后看,牙关便越咬越紧。
正如建安侯夫人所说,这信上,荣寅的确说了很多。
比如自己一起皆好,请姑母姑父勿要挂怀,他一定不辱皇命,尽早得胜归来。
而后,便是一长篇的问候言辞。
问候了建安侯和建安侯夫人身子可好,问了表弟学业如何,问了三位表妹的近况等等,甚至还不忘问上一句,回京之后吃住可还习惯。
最后,杂七杂八的又说了一堆没用的废话。
直到将侄儿荣寅敬上这行字看罢,落银只觉得荣寅这两年在战场上磨砺的,可当真是越发的细心了。
可正是如此,才令她越发觉得气闷。
心想你都细心到这种程度了,竟然都不给我回封信?就算是在这封信上顺带提一句,都不行吗!
落银发现自己对荣寅竟然已经没能有个像样儿的要求了只要他能捎带着提上一句,她都不至于如此生气。
建安侯夫人浑然未觉,将信小心的装回信封递给柳儿收好,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个侄儿啊,是个可怜的,才像嫣儿和梅儿这般大小的时候便没了父母还经历了那么大一场生死劫难,失踪了那么久能活着回来,也是上辈子的造化。
可不是么落银暗下不满的撇撇嘴,暗自腹诽道,得亏那年她先后在寺庙里和白头上救了他,如若不然他荣寅纵然是有十条命也不够造化的,说起来遇到她,才该是他最大的造化。
建安侯夫人则是不知她心里头的腹诽,自顾自的说着:我这个做姑母的也没帮过他什么但这孩子坚韧的很,像极了他父亲,能有现在的成就,全是依仗他自己的实力得来的。我这个做姑母的,为他引以为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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