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即,他就察觉到了落银方才那番话里不对劲的地方!
东家是说这茶制于四日前?!
师傅您说这茶是四日前您炒制的那一锅啊!
拾香几乎是跟杜泽同一时间里惊异的问了出来,经常制茶的人不难发现,现在这眼前的干茶,明显是还未经过存放的,应该是刚制成的茶。
可落银却说,这茶四日前就制了!
这茶的工序比金沁玉复杂的多,而且工序费时极久,前前后后加在一起是需要三四日的时间方能制成。落银解答着他们心中的疑惑。
杜泽和拾香下意识地互看了一眼,都是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制茶需要三四天?这个时间可是闻所未闻这么久的时间,茶叶真的不会被闷坏吗?
这茶的发酵就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少一点儿都不行。落银指了指茶荷里的黄金翎,也就是现代改称的君山银针,说道:我们现在手上所有的茶青,都制成这种茶。
可是师傅这两日采摘了差不多近两百斤茶青,您一个人怎么能忙得过来?
我何时说我一个人来制了,你们两个莫不是打算在一旁闲着,看着我一个人通宵达旦不成?落银笑望着拾香和杜泽。
二人闻听俱是一愣,拾香没有杜泽想的那么多,她脑子素来直,当即就问道:可是师傅我和杜师傅根本不懂这黄金翎的制茶工序啊!
金沁玉落银是教过她怎么制,可是金沁玉的制茶时间跟一般绿茶差不多,黄金翎却需要好几倍的时辰,显然工序是完全不同的。
杜泽却是猜到了落银的意思,一时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当初落银执意要将炒茶的技艺教给他和拾香的时候,他就横竖都想不通,他深知这道炒茶技艺的影响力有多大,大到足以更改整个茶业的进度。
可是,她却那样毫不在意地,无偿的要教给他这个毫不相干的人。
果然,接下来正如杜泽所预料的那般,就听落银说道:我打算把这道茶的制作工艺教给你们两个,其实不难,你们都是制茶师,对这方面很敏感,可以很快上手的。
正文、244:百儒宴
----------二更到,么么哒~----------
※ ※ ※ ※ ※ ※
师傅拾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茶虽然还未有面世,但不用想也知道,现如今金沁玉正炙手可热的时候,有人推出了另种黄茶,且优胜金沁玉的,这道茶的未来无疑是异常广阔的。
这也是落银选择将所有的茶青都制成此茶的缘故。
可正因如此,拾香和杜泽便越发觉得,落银这种毫不保留地将此茶的技艺教给他们的做法,实在匪夷所思,试问哪个茶师,愿意一而再地将自己的秘技拿出来教给别人。
说出去,只怕都没有人肯相信。
东家,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您先前教会我炒茶的技艺,已经让我受益匪浅,现在这黄金翎的制茶工艺您还是暂且自己留着吧。
是啊师傅,您不是常说无功不受禄吗?拾香也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儿。师傅教会了她这么多的东西,随便哪一样儿都足以令她受益终生,一生不用为吃饭发愁,可她却没为师傅做过什么。
我且问你们一句,你们拿我当什么人看待?落银见二人不约而同的都犯起了固执,忽然出声问了这么一句话。
我自然是把东家当成了东家来看待的,东家待我如此,日后杜某定当竭尽所能协助东家管理茶铺。杜泽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然而他没说的是,其实他心底还把落银当成了膜拜的偶像。
这一点,与年龄大小无关,只是对她在茶叶方面不可思议的造诣感到万分敬佩。
拾香则是答道:师傅您是我最敬重的人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承载了太多的情绪,有感激,有尊敬,更有依赖。
那不就成了。落银看着二人说道:你们不要把我当成一个茶师来看待。
什么?
杜泽和拾香一时未能理解她这句话里的意思。什么叫,不要把她当成一个茶师来看待?
紧握自己手中的秘技,赖以生存,是一个茶师该做的事情而已。而我的身份与其说是茶师,倒不如说是我们叶记的东家。落银脸色稍整,说道:我作为叶记的东家,我要做的是让叶记越来越好,让茶师们得到提升。而不是将秘技紧紧地攥在自己手里,毕竟叶记的以后,绝非是我一个人足以承担得了的。
杜泽和拾香一时间无言。
这时,又听落银问道:所以你们愿意帮我吗?
当然愿意!师傅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拾香这回彻底没有了犹豫,坚定地说道。
是我看的太狭隘了,不如东家深谋远虑实在惭愧。杜泽复杂地一笑。继而说道:今日我可以跟东家保证,绝对不会将东家教给我的东西带到其他茶庄去。有生之年,不管叶记走势如何只要东家在,我便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