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暂且收下,待回头还上一份礼,不至于相欠便是了。
皇后见她肯手下,便轻笑了两声,摸索到江樱的手腕,替她将手串带了上去,一边说道:“愿它保佑你余生平安顺遂,一世无忧。”L
☆、439:疑心
低头看向戴在了手腕上的佛珠之际,视线中却瞧见了皇后不慎露出来的那截白晃晃的手腕,光滑白亮,竟如上好的白玉一般,一丝杂质也没有。
江樱暗暗惊叹了一阵,又看向自己的手腕,相比之下,只觉得自己逊色了太多……
好在她也不会真的不自量力去跟皇后娘娘这等貌可倾国的人物去做比较,若不然,光是嫉妒怕都嫉妒不过来了。
可视线却一时间没有办法从那半截皓腕上移开视线,只觉得是一件毫无瑕疵的艺术品一般,让人不由想多欣赏上一眼。
一旁的莘儿见得此状,不由掩嘴偷笑。
而此时,却听得殿外有宫女忽然轻声禀道:“娘娘,皇上和太子过来了。”
宫女的声音里,隐隐透着些小心翼翼。
皇后的声音丝毫起伏也无,只道:“回陛下一声,就说我在见客,让他带太子回去吧。”
众所周知,太子并非皇后所出,而是从一位名不经传的嫔妃那里过继过来的。
可饶是如此,皇后待皇上与太子的态度,还是让江樱暗暗吃惊。
这种回绝的话,怎么听怎么都透着一股疏冷。
“是。”宫女却好似已经习以为常,应下之后便欲退出去回话,可不过须臾,便听得一声低低的惊呼声,紧接着便是伏地的行礼声:“奴婢参见陛下,太子殿下!”
莘儿忙低声对皇后说道:“陛下进来了……”
江樱便见皇后的眉头微微皱起,握着她的手也收了回去,换就了一种端庄的姿态在榻边坐好。
也是她将手收回的瞬间,江樱忽觉眼前闪过一抹惹眼的蓝。
定睛一看,原是皇后的左手手腕下。有着一枚蓝色的图纹,像是刺上去的一般,在白净的皮肤上,格外的显眼。
只是她尚且来不及细看,便被皇后理好衣袖遮掩了去。
这时,殿外已经有人走了进来。
“阿余,听说你在见客?”随着脚步声一起传来的。还有一道中年男子带笑的声音。
珠帘后。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正逐渐靠近。
这应当便是皇上了吧?
江樱面容一整,忙地站起身来。
“民女见过皇上。”江樱忙地行礼。
余光中,她见皇后的手臂抬了一下。似乎想要阻止她一般,可她行礼的动作过快,故而那只手臂又收了回去。
江樱有些惊异。
倒不是皇后有意阻止她行礼的动作,而是皇帝进来之后。这位皇后娘娘连要起身相迎的动作都不曾有,更遑论是行礼接驾了!
这是怎么回事?
而这位皇帝。似乎也没有要怪罪的意思,只笑着道了句“不必多礼”。
江樱起身,垂首立在一旁,并未敢抬头打量来人。
虽然普天之下谁都知道这位皇帝陛下只是晋家的傀儡。可她如今却是孤身一人在这深宫之中,自然还是万事小心为妙。
“……这位便是孔先生收下的孙女吗?”皇帝开口询问道。
“正是民女。”江樱答道。
“坐吧。”皇帝笑着示意,目光在江樱手腕上的佛珠上定了一刻。
江樱道了声“谢皇上”。便在离自己最近的圆凳上坐了下来。
“稚潼,给你母后请安。”皇帝笑着摸了摸男童的脑袋。
男童抬头看了他一眼。动作格外小心地上了前,来至榻前,屈膝下来,口气恭敬却仍带着孩子的腔调,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免礼。”
皇后的口气,格外的平淡。
江樱悄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面上早已没有方才与她说话之时的和颜悦色。
她一身月白色常服端坐在榻上,双手交叠于膝,阖着不能视物的双目,唇线抿的直直的,分毫弧度也没有。
看来这对夫妻的感情,似乎不怎么好。
江樱暗暗思索之际,却听那刚站起身来的男童轻声问道:“你是那位姐姐吗?”
江樱一愣,抬起了头来看向他。
他正站在自己面前,一双圆圆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真是你啊。”他显得有些惊喜,但声音还是极为平缓,丝毫不给人无礼之感。
江樱也认出了他来,微微笑了点头。
这是那个作为质子,一年到头,多数时间都是呆在晋国公府里的小太子。
去年因为那两只丹顶鹤险些丧命的事情,她还记得十分清楚。
见她点头,小太子也露了笑,因为正处于掉牙的阶段,一咧开嘴显得格外滑稽可爱。
“怎么,你这小子之前见过这位孔姑娘不成?”皇帝笑着问道,口气倒与寻常人家的父亲没有太多区别。
“这位姐姐救过我。”小太子仰头看着皇帝,道:“去年儿臣曾经跟父皇说过的,在晋国公府中,儿臣遭丹顶鹤袭击,便是这位姐姐不顾危险护住了儿臣——”
“太子殿下言重了。”将皇帝朝自己看过来,江樱忙地道:“当时民女也遭了那丹顶鹤的袭击,亦是出于自保而已。”
皇帝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未与她多说什么,只跟小太子讲道:“那你日后可要找机会好好报答报答孔小姐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