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不知足也罢,总而言之,她的打算便是这样。
不愿自己,也不想梁平,在老去的时候身边过于孤单。
江樱同她说了许多,吃药不是长久之计,身体也扛不住,再者说就算是得幸怀上了,同时却要承担极大的风险。
这些庄氏都听进去了,但心里始终还是有些不甘愿。
但现在……一口气竟然捡了两个儿子!
且都二十好几了,娶妻生子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说不准要不了两年就能全了她的抱孙子梦了……
咳咳,虽然这俩儿子浑身上下简直就是一句大写的“不着调”,但她相信,在她的铁腕之下,将俩儿子调教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对不在话下。
于是,刚说定了今晚就把事情办了的庄氏,此刻已经迫不及待的跟梁平讨论起了,日后这俩“孩子”的教育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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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为了庆祝家里又添了两名成员,自然又是……一阵大吃。
席间气氛融洽而温馨。
除了从始至终都专心吃菜,半句话也没有吐露的梁文青。
庄氏高兴,梁平高兴,江樱高兴,方大与方二无疑也是高兴。
可她却是不高兴的。
她接受不了忽然多了两个“哥哥”。
尤其还是,这样的两个哥哥。
她从没想过会同这样不入流的两个人扯上如此亲密的关系,甚至成了一家人,日后还要“共用”一对爹娘!
想儿子想疯了吧!
连商量都不跟她商量,临了才告诉她这个决定,分明是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搁在心上……
梁文青将口中的青菜咬的咯吱作响,听得几人有说有笑,头都不愿抬一下。
在座的一桌人除了梁平之外,都与迟钝二字有着莫大的干连,可饶是如此,梁文青的情绪还是清楚无比地被每个人所察觉到了。
饭后,梁平送了吃醉了酒的方大方二回房。
吃醉的兄弟俩,一路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好不可怜。
嘴里也不停的嚷嚷着——
“干爹!我们也有爹了!”
“干爹,我打小就很崇拜您!从来没想过能做您的儿子!做梦也不敢想啊……呜呜呜……我太高兴了!”
“干爹。以后我们兄弟俩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和干娘的大恩大德……”
“做猪做狗……”
“做羊做驴……”
“好了好了……”梁平赶忙制止这跟动物们杠上了的两兄弟。
夜色深沉,梁平一手勉强扶着一个,三人踉踉跄跄地走着,哭笑不得了一路。
唉,莫名其妙的多了这么两个傻儿子,他以后可有的费心咯……
而饭厅这边,却是截然不同的气氛。
江樱和丫鬟小娥一起将碗碟收拾好送去厨房。有意将空间留给了庄氏和梁文青。
江樱不知庄氏和梁文青谈了些什么。只大概料到,就依梁文青的状态和性格来看,聊了只怕也是白聊。
但这姑娘比较别扭。就算她不想听你解释,但你要是不跟她正式地聊上一聊的话,她必定是更为不乐意的。
好比是,这碗饭我不想吃。但你还是得给我端过来,不然就是不将我放在眼里。
江樱和小娥一起将厨房收拾干净之后。便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并未再去饭厅‘打探情况’。
做人不能太好奇,不然容易招惹‘事非’。
然而当她沐完浴之后,穿着中衣坐到了牀上。打算动用意念打开空间去逗一逗白宵玩一玩,却听得自己的房门被狠狠推了一下。
门从里面闩上了没能被推开,来人便又匆匆拍了几下。边不耐烦地喊道:“这么早闩什么门啊!快给我开门,外头风大冷死我了!”
这是梁文青的声音。
江樱一愣过后连忙下牀。趿拉着鞋子去给她开门。
“你怎么过来了?”
门一被打开,外头冷冷的夜风顺势灌了进去,让只穿了件素白棉布中衣的江樱缩了缩肩膀。
梁文青没回答她,跨步走进房中。
江樱一瞧这架势,顿时便明白了——果然还是没吃奶娘“那碗饭”。
不吃就不吃吧,可怎么找到她这里来了?
江樱疑惑地将门合上,转过身来的时候,只见梁文青已经在小圆桌旁的鼓凳上坐了下来,一手握拳放在腿上,一手放在桌上,将平铺在桌上的淡紫色刺银纹荷叶边的桌布都抓的皱了起来。
若不是有一套分量足的茶具压着,江樱觉得她定已将桌布整个给扯了下来。
“说!是不是你出的主意,让我爹娘收方大和方二做义子的!”梁文青满脸质问地的看着江樱。
“……”江樱这才反应过来这姑娘是找她算账来了。
“……算是吧。”江樱表情犹豫地点了下头。
虽然双方都有意愿,并且完全出于自愿,但这根线,的确是她从中间给搭上的。
江樱这才恍然发现在这件事情当中,她竟然起了主导性的作用,也难怪梁文青会撇下奶娘,反而找她兴师问罪来了。
这么一明白过来,江樱难免有些心虚了。
“什么叫算是吧?”梁文青怒道:“就是你!”
“对对,是我。”江樱秉承着以诚待人的原则承认了,心里却在暗暗思衬着要怎么同梁文青解释清楚她这么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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