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有‘骨气’的人,自然不可能主动凑上去蹭饭,而庄氏江樱,梁文青宋春风四个人,若要细说的话,每个人都曾领教过冬珠的嚣张跋扈,而刚巧四人又都不具有伟大的圣母情怀,故而无一人开口邀请饥肠辘辘的冬珠一同用饭。
几人全然不顾冬珠充满了怨念的眼神,大快朵颐之后,也没急着将饭桌上的东西撤下去,而是坐着聊起了天来。
当下这种情形,谈家常自然是没有这个心思的,几人谈的是,如何才能叫冬烈恢复记忆。
“我之前倒也见过这种类似的情况……”在“自家人”面前,宋春风坐没坐相,一只脚放在地上,只一只却踩在了凳子上,一面剔着牙,一面有模有样地说道:“之前桃花镇上姜猎户家的儿子失足落下悬崖,得幸保住一命,却也因为伤了脑子没了记忆,连爹娘都不识得了!”
“姜猎户家的儿子?”庄氏连忙接话道:“这孩子我认识!不是挺正常的吗?前年可都抱上儿子了——”
熟知周围一切八卦的庄氏谈起这种事情来,简直是信手拈来。
“对对,我说的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你和樱樱还在连城待着呢……这小子当年的确是失忆了的,只是后来被我给治好了。”说着还拿牙签指了指自己。
“你给治好的?!”
庄氏与江樱齐声惊道。L
☆、320:让他做决定
若说现如今的宋春风在药行里耳濡目染的懂了些医理且还说的过去,可几年前的宋春风,那可不是地地道道的街头小痞子一个吗?
“你用的什么法子?”江樱见他脸上浮现得色,满脸怀疑地问道。
江樱敏感的注意到梁文青扭了扭头,看向了别处,似十分不想听宋春风提及此事,但碍于对方是自己的男神,又不好多说什么,故而只能选择逃避。
紧接着果然就听宋春风轻轻喟叹了一声,说道:“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三年前我收了雇主两吊钱,去砸他家大门,结果刚巧他从里头推门出来,就结结实实地挨了我一当头的一转头……当时脑袋都红了,倒也将我吓了好大一跳@后来大夫来给收拾包扎了一番,却也昏迷了大半个月才得以清醒过来——”
说到此处微微一顿,变成了有些称奇的口气,继续说道:“可谁想他一睁开眼睛,竟将之前的事情全都给记起来了……你们说我这一砖头,神不神?”
见江樱与庄氏皆是微微张开了嘴巴看着自己,宋春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忍不住懊恼起来,道:“我统共就收了雇主两吊钱,结果光是医药费就花了三两有余,当时可把我吓得两个多月都没敢回家见我娘……所以我对姜猎户家才一直不对付,不管怎么说,我好歹也帮他家儿子治好了失忆症,他们倒好,不仅半句感谢也没有,反而讹上我!”
江樱和庄氏俱是沉默着看着他。
都险些将人儿子给弄没了,还想让人感谢呢……?
可这桩是非难辨的陈年旧事,显然已经没了拿起来讨论究竟谁是谁非的必要。眼下的重点是……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江樱一脸不确定地看着宋春风。
宋春风点了下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法子虽然具有一定的风险,但确也非我空穴来风,顺嘴胡诌。利用外力来刺激脑神经,以达到化除淤血,疏通脑神经的成效……这些在医书上可都是有着明确的记载的!”
自打从接触到医药之后。说起话来都显得很有说服力了……
庄氏一脸顾虑地问道:“……就没有。稍微温和一些的办法了吗?”
向来最喜欢用蛮力来解决问题的奶娘,竟也难得的想温和一把了。
“温和的啊……”宋春风想了想,遂一脸复杂地说道:“那就只能等了。”
“等……?”庄氏眼皮一跳。满面为难地说道:“这未免也太‘温和’了……”
说话间,转头看向了床上的冬烈。
“要不……试一试吧?”庄氏开始在‘温和’的道路上动摇了。
“不行!”
冬珠站在床沿中间,伸出双臂拦在床前,断然反对道。
“我们自己的家事。就不劳公主操心了——”庄氏斜睨了冬珠一眼,全然不将其放在眼中的模样。
“你们的家事?”冬珠冷笑道:“怕是不见得吧?阿烈对从前全无记忆。单凭你们一面之词,如何就能证明你们当真就是阿烈的亲人!不说旁的,单从你竟想让阿禄铤而走险恢复记忆这一件事情来看,就不像是一个为人长辈该有的模样!”
庄氏一听这话立马被气红了脸。
她方才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并未真的就下定决心取用这个方法,之所以愿意试着考虑一二,也完全是出于想让冬烈恢复记忆心切。而眼下遭到冬珠这样的曲解,既是愤怒又觉受到了侮辱。当即拍案而起,道:“大郎到底是不是我家的也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要怎么做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我之所以还肯让你留在这里,不过是看在大郎的面子上!但现在老娘不高兴了,谁的面子也不卖了!”
说着更是直接撸起了袖子,朝着冬珠大步走去,一副要撵人的架势:“快给我滚!”
庄氏向来给人的就是野蛮粗鲁的印象,但了解她的人却都知道,她的‘野蛮’从不是无风起浪的,必定是有着原因在。而她天生一副不爱与人讲道理多解释,认为这是累赘是多余,出了事习惯用最直接省事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的处事风格,故而才成就了今时今日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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