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背过身,不去看他,无聊的打量起金源房间的摆设,上次来的匆忙,没怎么注意,这回仔细看去,才明白什么叫财大气粗,金家果然有钱,连那个踏脚的地毯都是精雕细琢的金丝绣,在帝都,可是一寸来长就卖成天价了。
“不,不,那种事情怎么可能有意义,那样任性的决定,有什么意义。他们就没想过我吗,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就那样死了,什么也不留下,还说是为了我,凭什么……我不要那样的意义。”金源不知道想到什么受了刺激般,整个人变的有些疯癫起来,口中喃喃地念叨着什么,急冲冲的向着门外跑去。
元一无奈只能悄悄的跟了上去,看着金源一路跌跌撞撞,神智不清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后悔,刚刚她不说话就好了,果然她还是想简单了,看来金源心中的结埋得很深。
元一跟着金源一直来到金家一处偏僻的院落,整个院子虽然不大,打理的却是很好。院子里的花开得很茂盛,红的、紫的、蓝的各种颜色都有,特别是院子中央一颗开满浅紫色小花的花树,随着夜风飘过,紫色的花瓣雨飘然而下,说不出的美丽。
此时,金源木然的站在紫色花树之下,抬头痴然的望着飘然而落的花瓣雨,似乎陷入回忆之中。一会儿哭一会笑,甚至大吼大叫,歇斯底里的发泄。
元一站在墙边,也不去打扰他,无聊的扫了四周一眼。这个院子每一个角落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只是这院子有股久无人烟的孤寂感,似乎已经很久没住人了,看着金源的模样,想也知道这里应该是金源很重要的人曾经居住的地方。
只是。这到底是谁呢,金源可是金家家主这一脉唯一的嫡系孙子,也是金家唯一的传人。听说金家老爷子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金源的父亲——叫金翟,听说是一个百年难遇的炼器天才。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金源很小的时候,就死去了,金家本家本就人丁稀薄,到了金源这一脉更是只有金源一个了。元一不禁想到,如果金源不会炼器,那么金家主家这一脉就没落了,难怪金家老爷子这么急着定下金源的婚事,而且对象还是同样身价不凡的木家嫡系小姐。不过金家可是七大家族,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自然是错综复杂,元一也只是简单的推测一番。不过光是这一点。也能想到压在金源身上的责任有多大了。可是,关于这点,她是帮不上什么忙,这些需要靠金源自己去想通了,一个人成长一直都是需要靠自己,没有人能左右自己的思想。
元一看着紫色花树下。情绪依旧激动的金源,暗暗叹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面对的难关。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清晨,墨蓝的天幕渐渐翻起了鱼肚白,第一道阳光冲破层层云雾的阻碍,无数霞光紧跟着映射而出,直接铺满整个天际。金城城主府在天刚刚微亮时,就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侍从侍女神色忙碌而匆忙,吆喝声、低斥声甚至粗鲁的吼声不断在管制森严的金家各处响起,却无人觉得突兀。此时的金家各处张灯结彩,红色粉色飘带随处可见,金家主院巨大的宴会广场上中央位置铺上了千余米长的金丝红地毯,道路两旁摆满了艳红的金雀花,这种火凤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火红的叶子、火红的花朵,整个形状就像一只只通体艳红的凤凰,长长的尾羽伸展开来,异常美丽夺目。在特伦大陆,许多富贵人家大婚之时都会准备一两盆火凤花作为吉祥的点缀,如此大面积的火凤花,可是价值不菲,快赶上一个小城一年的税收了。
在道路分开的两侧摆满了上千桌酒席,更别说院门外数不清的流水宴了,来来往往的侍者动作麻利的摆上碗筷。金家所有的酒席分为三等,一等金盏玉杯,主要是金家本家长老或者木家来人,以及各大家族帝国的权贵,二等银盏玛瑙杯,主要是金家旁系以及一些小权贵,三等铜盏雕纹杯就是来往金城的普通民众或者商人了。整个金城上上下下都透着大婚在即的喜气,所有人都面上带着真诚的喜色。
可是此时新人着装的喜房之中,众人神色异常的焦急和慌乱。
一个侍女打扮的粉衣美女焦急的询问一个脚步匆忙跑进来的粉衣小侍女道:“少爷还没来吗?”
来来回回跑了几十遍的小侍女,小脸都快急哭了,还是闷闷的摇了摇头。房间内的十多侍女神色都不禁慌乱起来,互相对望,径相猜测道。
“少爷不会是不来了吧,那可怎么办啊!”
“是啊,少爷如果不来,这怎么办啊!连木家小姐都到了!”
“我听人说,少爷失踪了,可是家主不让人出去找,就说随便少爷的意思呢!”
“我看少爷可能不会来了,我们可怎么办啊!家主不会责怪我们办事不利吧!”
“都给我闭嘴,乱嚼舌根,你们当金家的规矩白立的。”最开始询问的美女,横眉厉声斥责道,一干小侍女顿时不敢出声了,抵着脑袋,安静的站在一旁。美女眉头皱紧,紧张的望向房间外,半响,也有些耐不住了,有打发那小侍女去外面看看情况了。
而此时相连的另一间喜房之中,木紫萱听着隔壁的动静,微微皱眉,俏脸微嗔的道:“最好这家伙永远别出现,本小姐可不想嫁。”
“小姐”一旁帮她打扮的小碧丫头满脸的无奈,轻声唤了一句,提醒自家小姐收敛点,这可是在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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