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筑基以后, 灵力便凝结如水流在体内盘桓, 经过苍淮的一次梳理之后, 那些原本已如湖泊的灵力似有隐隐扩大的趋势。
但经过前段时间的变故,一直身处于险恶的环境之中, 甚至灵力数次枯竭, 司娆也未曾察觉到什么异样。
可是白日里与那群魔域人交手时, 她便察觉到了不对。
那一群人里面,修为最高的有金丹初期,但其他人都是筑基后期的修为。
可一交手,她便感到他们的气息驳杂不净,用出的术法威力远远低于预估。
司娆当时暗中观察着那金丹修士的动作,便生出了一种想法。
那些术法如果换做她来用,必定会有更加强大的威力。
到了此刻,她看着在丹田内饱胀得近乎要满溢出来的灵力,眼中闪过一丝怔忪。
她好似,是要结丹了。
可这种感觉,有与当时筑基时差了许多。
她心中隐隐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
晨起时,厄命珠准时从上空落下守在殿门口。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他心中又想到了许多种可能,正等待着一一验证。
可这一日,殿门紧闭。
厄命珠微微感到有些疑惑。
奇怪,以往她不都醒得很早吗早早地就在外面种她的那些花草了。
可此刻,一阵谷底风吹过,殿门口的那些灵草微微摇晃,显出一种枯黄羸弱的姿态。
厄命珠叹了口气,大声道:喂!人呢!
再不出来,你的那些灵草就要干巴死了!
可他连连叫了几声,里面的人都没有回应。
厄命珠意识到了不对,上前一步,忽地感受到了大殿之内紧绷的气息。
磅礴而流动的灵力不断注入,殿内流动的灵力却几近滞涩。
厄命珠微微皱眉,她这是要结丹了?
魔域深渊里浸染魔息,寸草不生。莫说是灵力了,就算是地底的灵脉都早已经枯竭,榨不出半分灵力。
修士突破往往需要大量的灵力,来破除原本的道,进入新的境界。
这样的环境实在不适合突破。
每一次突破,都有失败的几率。
可一旦失败,动辄修为下跌,或者从此留下心魔。
难怪外面的灵草今日看起来没精神得厉害,原是那些原本就不多的微薄灵气,被里面突破的人吸收一净。
厄命珠有些焦躁不安地在门口转了两圈。
他的力量和司娆所修行的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对于她这突如其来的突破,竟是半点帮不上忙。
想着,厄命珠打定了主意,陡然飞了上去。
这些生长的灵物,或多或少都能含有一些灵力,为今之计有一分算一分吧。
他飞远了,看了一眼沉在崖底的黑殿,愤愤扭头。
小爷才不是担心她突破出事,不过是怕那人回来之后见到一个萎靡不振的小姑娘,还误以为是他做了什么。
到时候免不了又是好一顿责难,身上的那些禁制指不定这辈子都取不掉了。
这样想着,厄命珠打了个寒噤。
想到这都是为了自己未来的自由,穿梭在林间的动作越发加快。
弟子俯首道:魔域传回来的消息,近来深渊好似有些古怪。
覆寒溪看了一眼坐在上首不知出神在想些什么的夏温清,问道:何事?
深渊魔物大肆出逃,原本只生活在最深处的魔物不知怎的忽地逃窜到了外围,更有甚者预备突破深渊。
覆寒溪闻言皱眉。
深渊深处的魔物皆是大凶之物,以前只是本分地待在深渊里,便是令人闻之变色的存在,若是当真从深渊之中逃了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魔宫待如何说?
弟子有些迟疑地回道:魔主好似不见了。
长老们已经许久没见到魔主出面了。
夏温清冷声开口:魔域与那人,有脱不开的关系。
他不是取了厄命珠?
那魔域深渊就是厄命珠的一片碎片化作的,他们此时定然就藏在深渊内。
覆寒溪问:你待如何?
阳长老是个懦夫,但他带回来的消息不假。我暗中派人打探过了,那一日他们出无尽海的时候,阴云密布,天道再次降下雷劫示警。
足足九道之后,劫云却并未散去,再之后他便失了行踪
魔物惧怕厄命珠的气息,若他们现身深渊,必然会引得魔物纷纷逃窜。
夏温清握拳:雷劫往往一道更比一道强,九重雷劫奈何不了他,可天下从未见过九重雷劫之后会有怎样的威能
就算他侥幸不死,此时也必然身受重伤,此时便是天赐良机!
覆寒溪望着夏温清振奋的神情,久久沉默。
可你之前发往各宗的书信,无一人回复。
从前修真界虽然人心不齐,有人主张讨伐魔王,有人主张笼络魔王。
可他们的意志大致是相通的,因此才能凝聚在一起,组建了仙盟。
可此刻,夏浦心一死,蓬莱也失了掌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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