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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宴半垂着眉眼,“那你说,我现在为什么不在状态。”
    “可能是,少爷太在乎荆戈了。”
    “呃……”谢宴沉默下来。他好似突然明白了现在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这么困扰他,因为,他本来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在陪伴荆戈和离开这里寻找同伴的碎魂之间,选择了后者。
    这样的选择,是建立在哪怕放弃前者,也不会产生什么问题的前提下。
    但是,今天,他突然得知,荆戈需要他的陪伴,甚至是永生的陪伴,不止于此,还有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他可能真的太在乎荆戈了,一旦他提出什么要求,他费劲功夫也想着满足。可这一次不一样,他要的,他连理解都困难。
    而且,哪怕不能理解,他也清楚,无论是什么感情,都是由内心生成的,根本不是给不给一个人的问题。
    摆在他面前的不止这些,他根本不能放弃寻找碎魂,这是他的承诺,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同伴的碎魂置于危险的境地中,而他有能力去帮,却不去帮。
    谢宴叹了口气,看来,他的确遇到了一个难题。这是他第一次没办法做出抉择。
    可能是今天的谢宴相比往日更随和更好说话一点,也可能是多年的相处消磨了过往的不快,林管家生出了一点勇气,他轻声开口:“少爷,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
    “说吧。”
    “少爷为什么会这么看重荆戈呢,去硌晌村之前,少爷和荆戈都没有交集,可为什么,少爷从一开始,就无比纵容他。”
    谢宴看着那几盘菜,沉默良久,才说:“可能是,他符合了我对于人类,所有美好的幻想。”
    林管家心脏猛地颤了一下,如果不是谢宴的表情,他真的要以为,这是谢宴一直没表达出来的什么情话了。
    可是,正因为他太淡定了,这话说出来就更显得不可思议。
    林管家呼出一口气:“少爷,我不知道你和荆戈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相信,你和他之间,应该没有什么跨不过去的。”
    谢宴微怔,轻笑了一声,温声说:“谢谢你,时间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林管家点点头,但没有直接离开,他顿了一下,说:“少爷,我没想到,你会愿意和我交流这些。”
    谢宴挑眉看他一眼:“既然你已经决定从我爸那过来,那就是我的人了。”
    林管家心尖微颤,他激动地离开。谢宴看着他的背影,神色渐渐恢复了淡漠。
    他说的自己人,只是人类世界意义中,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人。他不会将对方划归到自己身边,不会专门为他去考虑什么,林管家在他这里,很难和荆戈,以及他的同伴,处在同一个位置。
    谢宴眯了眯眼,什么时候开始,认识不过几年的荆戈,在他这里的地位,已经可以和同处上万年的神明相媲美了。
    可能,这几年的生活,比那上万年,都更有意思吧。
    谢宴一夜未眠。
    荆戈起得很早,这个房间都是谢宴留下的痕迹,他睁眼闭眼想到的都是谢宴,弄得他疲惫不堪。
    他穿好运动服,准备去外面跑一圈,发泄一下无用的情绪。
    可他刚一开门,靠在门上的人就朝这边倒了过来。
    荆戈下意识接住他,肌肤冰凉的触感让人忍不住蹙眉:“你在这里站了多久。”
    谢宴在他门口待了一晚上,一直没动,突然动起来,骨节肌肉都变得僵硬而麻痛。
    不过他没管这些,而是转过身,主动勾住荆戈的脖颈,微微抬眼,认真地看着荆戈,他缓缓开口,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夜晚的凉气。
    “荆戈,我们恋爱吧。”
    荆戈还在想他穿着昨天的睡衣站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会不会冻感冒。听到这句话,他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谢宴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了几秒,然后像烟花一般,蓦地炸开了。
    他浑身僵硬,有些不可置信,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可谢宴含着期待的眼睛望着他,让他终于意识到,谢宴到底说了什么。
    他突然箍住谢宴的腰,将他压在门上,呼吸急促起来:“谢宴,你再说一遍。”
    谢宴眼中含着轻浅的笑意,他没有躲避,反而勾着荆戈把他拉近了几分。
    “荆戈,我说,我们恋爱吧。我想和你,谈一场恋爱。”
    谢宴昨晚又查了一宿资料,虽然这是一个难题,他也可以慢慢地找到一条思路,他想先了解一下,恋爱结婚这种事情,需要身处其中的两个做些什么。
    当他查到相关内容,并将他和荆戈带入到那种场景中时,谢宴惊奇地发现,他竟然没有一点排斥感。
    甚至,想象着他和荆戈去做这些,他会有种跃跃欲试的心情。他期待着,恋爱中的情侣、结婚的伴侣要经历的那些事情,发生在他和荆戈的身上。
    如果不是有必须要做的选择,他甚至觉得,以这种关系,和荆戈相处一生也很不错。
    想到这些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可以完成荆戈的心愿,唯独只有那最后一项,永生永世,是他目前做不到的。
    但是,这最后一项,对于现在来说,还太遥远了。
    他实在想不到该怎么去做,索性就不去想了。更重要的是,他想现在就试一试,和荆戈恋爱的感觉。
    荆戈身体颤抖着,他依旧不敢置信,他害怕谢宴是应付他,担心他根本没有理解其中的含义。但他又对这触手可及的事期待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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