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是个老实厚道的男人,也是四五十岁的样子:“好嘞!”
袁源开始搭话:“这个地方城管不管,学校里面的保安也不管你吗?”
摊主笑了笑:“城管管我,我跑得快点儿就没事儿了。这学校里的校长和我做过两年的大学同学,后来才转去学师范的。和他打个招呼,保安对我下手倒没那么狠。”
袁源点点头,吴熠和祁荼正好听到这一句。的确,这个男人也是年近50的样子。二十多年前的大学生,学的还是化学这样的专业,现在却只能成为学校门口卖煎饼果子的人,而昔日的同窗同学,现在却成为了学校里面的校长。
听来也是令人唏嘘了。
袁源却不再开口,只是盯着老板的手看,好像生怕他给自己偷工减料。
提上煎饼果子上车之后,袁源在后座把煎饼果子包好,没吃。
祁荼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倚在副驾上:“不是想吃煎饼果子吗,怎么不吃了?”
“把这个煎饼果子拿回去做物检吧。”袁源轻声说,“我真怕这里面有什么问题。怎么那么巧,他就是个学化学的呢?还有……”他越说越小声,前座的两个人几乎听不清他在讲什么。
祁荼问道:“还有什么?”
袁源开口:“还有,我好像知道凶手分尸的工具是什么了。你们看到他切煎饼果子里面那根肠的刀没有,那个刀在人体上留下的切面,凭我的经验来看,很有可能和尸体上的是一样的。”
右转是警局,吴熠左转到了百货商店,下车买了四把一样的刀上来:“好,那就拿回去试试。”
祁荼把刀放在边上:“你说的有道理。他怎么这么巧就是一个学化学的呢?化学里面能让人昏迷的药剂太多了,注射空气死的人怎么可能连点挣扎痕迹都没有,这么乖的就让注射了。所以实际上是很有可能凶手先把受害人迷晕,再注射空气致死的吧。那么迷晕他们的这种药剂是怎么进入受害人体内的?如果是服用的话,那么在内脏剖出后会不会挥发。这都是问题了。”
袁源点了点头:“楼下饭店先给我放下,我真饿了。本来想买个煎饼果子吃的,现在又不太敢动了。”
吴熠警局门口停车:“想吃什么自己去吧。”
袁源叹了口气,还是下车了。他这几天也一直在加班,吃睡都不太好。本来想买个煎饼果子垫一垫肚子,但是发现了一些细节,反倒吃不下去,也只能在楼下找家店凑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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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里所有人都在。
崔萱和冯葇的家属已经确认了尸体的身份,并且答应了在警察允许的时候才会把尸体带走。季荷的父亲也终于被联系上,只是今天时间太晚,他说明天过来。
就还剩下队里的五个队员。
吴熠先和剩下的三个人说了一下他们这次出去的收获,还有法医的一些推测。他在百货商店买下来的那四把刀已经被祁荼送到了法医室,等袁源进一步判断。买的那个煎饼果子也被送去检验,如果真的能检查出来什么东西,那么对于接下来的破案就是很大的一个助力,如果什么都检查不出来,也未必是什么坏事,起码在食品中不会吃到什么人体组织,对于顾客来说,反而是好事。既然现在在四名死者之间已经确定了两名死者的身份,就可以在死者家附近进行走访调查。以此进一步确定死者之间有什么共同点。
两位死者的档案已经被他们调了出来。
崔萱,03.08.16出生,现就读于南芜市第二中学,休学。
冯葇,04.09.03出生,现就读于南芜市第二中学,休学。
在同一个学校就读是他们最直观的共同点,但是他们的成绩并不相同,人际关系也并不相同。而且他们现在正在怀疑的死者季荷,根本不在这个第二高中。
走访的人已经安排下去了。他们五个人在这里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居然想不到什么进展。
先打破沉寂的是张羽荣:“吴队……”
吴熠应了一声:“嗯?”
张羽荣对着屏幕念出声来:“其实崔萱父亲把陈雯告上法庭,是这个女人第三次打官司了。第一次是十七年前,她撞了人,过了几个礼拜被她撞到的女人就死了,但是她被判着赔钱了,不知道是不是靠关系,没进去。第二次是离婚官司,因为她出轨。崔萱这次是第三次了。”
陈雯。
还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祁荼问道:“她撞了谁?和案子有关系吗?”
张羽荣面色更加凝重:“这个女人叫赵佳,是报案人的赵怡堂妹,她去世十二年后女儿也去世了,但是她老公还在,她老公叫严斌。”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联系。
祁荼继续问道:“那她前夫是谁?”
张羽荣点进去看了看,半晌才说话:“她前夫是冯葇父亲冯伟,出轨对象是崔萱父亲崔战。”
祁荼想起来今天在四中听女学生说的话:“……冯葇在红纸板上面写崔萱的名字,这是我们学校的传统,把讨厌的人的名字写在红纸板上面,就会给她带来噩运……”所以,崔萱不一定,但是冯葇是知道这一层关系的。
陈雯,连自己女儿,都下得去手吗?
就在这个时候,袁源的电话打到了祁荼手机上,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祁荼顿了顿:“好的,我现在下楼。我把我们队长也带过去,有什么事情当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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