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肖像画确实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沈冰月的神韵,任由看过一眼,就能认得出来画中之人。
曹妈觉得沈冰月确实很温柔,说话都带着淡淡的笑容,让人赏心悦目。
不过曹妈却知道,她结婚了,儿子即便再喜欢人家,但看着沈冰月那么温柔的笑,曹妈也知道,这是个生活如意的女人,那种从里到外散发的温柔,是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女人才会拥有的恬静的笑容。
那么儿子陷入的就必然是一个永远无法得到回应的暗恋,儿子这种痛苦又不想挣脱的爱情让曹妈很慌张。
曹文帅泡了个热水澡后窝在床上昏昏欲睡,不过还是很快就发烧了。
4月初的京都寒风凛冽,在瓢泼大雨里淋了两个小时,不感冒都对不起曹文帅折腾自己的一片良苦用心。
曹妈给儿子吃了药,帮儿子用热毛巾敷额头的时候,还听见昏昏沉沉的儿子在梦里喊了声沈同学。
顿时抹了把眼泪,想着他的哥哥们都继承了爸爸的精于世故,怎么就小儿子,如此执拗的性格
与此同时,沈冰月最终在凌晨的时候,下了火车。
沈冰月见到来接站的封国栋的堂哥封国良,迫不及待地要了解具体情况,又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封国良接到沈冰月,在沈冰月的催问下,安抚着:弟妹,别紧张,国栋没大事,就是右腿和左手骨折了,真得只是骨折,已经治疗了,现在在市医院,医生说要不是有些功夫在身,怕是不会是这么点轻伤。
封国良介绍了一番,沈冰月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封国良仍旧忧心忡忡地:不过跟着国栋的两个技术人员一个重度晕迷,一个已经去世了,都是从省城请过来的,现在家属都已经到医院了,段副场长在医院,负责接待家属。
沈冰月到医院的时候,远远的就听见一片哭声。
家属们坐在走廊里哭喊着,而封国栋的右腿和左手都用竹子缠绕着白布固定着,拄着拐杖站在人群中。
一名激动的大妈捶打着封国栋的胸口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你赔我儿子的命,吊机怎么突然坠落了,这是严重的事故,我要告你,赔我儿子的命,你们草菅人命啊!
封国栋一动不动的接受着大妈的捶打和谩骂,神情哀伤的一个劲的道歉:都是我们的错,一切责任都由厂里负责!
大妈不停的怒喊着还扇了封国栋一巴掌,我要我儿子活过来,你把我儿子赔给我,呜呜!
沈冰月看着高大魁梧的封国栋,一条腿硬撑着笔直的站着,不停地道歉,心里很酸楚。
但至少封国栋看起来性命无忧。
胖子最终把封国栋拉走,接替封封国栋接受家属的质问。
封国栋这才看到流着泪,站在走廊里的沈冰月。
他低了低头,重新抬起头来,对着沈冰月扯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容。
沈冰月走上前去,扶住他的胳膊,抬眸,泪眼惺忪地轻声道:你没事吧?
封国栋用大手包裹着她搀扶着自己的手,沉声道:只是骨折了,不是告诉他们不要告诉你吗?
随即望向堂哥,有些怒火:不是交代你们不要告诉她吗?这是谁干的?
封国良见状,硬着皮头应声:你看看你腿都成这个样子了,家里没个人照顾怎么能行,这时候不能逞能!弟妹,你赶快带国栋回病房,这里有我和段场长,一定会妥善解决的。
胖子和封国良留下来解决问题。
现在人死了,不管怎么埋怨,或者是追究责任都已经无济于事。
对于家属来说,是一个无可挽回的事故,最终无论多么伤心,仍旧要谈赔偿问题。
封国栋在病房里神情很是沮丧,坐在病床上,硬朗的脸上一片哀伤:很突然,吊机突然就从半腰折了,我是吊机快坠落的时候跳出去翻滚落地的,要不然怕是也不会太好了。
沈冰月递给封国栋一杯温水,他几口喝下去后,愁云满面,仍旧检讨着:吊机是这两个技术人员从省城开过来的,我们这里不好找,上吊机前我还问他们吊机都检查过了吧,安全着呢吧?他们还笑着跟我说都检查好几遍了,没有问题,谁知道
封国栋用那只满是擦伤的手插进浓密的头发里,神情很是懊恼:两条人命,原本是可以避免的,都是我的错!
厂里有专门的技术人员,会对所有的设备检查,这台吊机是前天到厂里的。
按道理讲,封国栋只是今天早上要上吊机的时候问的情况,就是随口一问,但是厂里对外来的设备理应该提前进行彻底的检查的,这样的疏忽,确实是不应该出现的问题。
沈冰月在国营厂当过副厂长,那时候也是食用菌厂建设初期,建设很多,这些机械设备是重点检查的对象,必须保证设备的安全嘛!
沈冰月有些疑惑,这样的情况大概率是设备本身的安全隐患,不然是不会出这么大的事的。
来不及多想,因为封国栋还是太累了,高空坠落,他晕沉沉的,沈冰月单独见了医生,医生只是说看起来人清醒着,不过有没有内伤,还得观察,但也说:从出事到现在已经十几个小时了,应该是没大问题的,保险期间,还是住几天观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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