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也附和着道:可不是,所谓天生丽质,也就是咱们窈窈这般。
被两位舅母一打趣,姜窈的脸又不可避免地红了。
她想了想,起身拜谢两位舅母:大舅母、二舅母,我的婚事皆由您二位操持,这份恩情,窈窈没齿难忘。
姜窈的婚事,本该由姜庆先与方氏操持,但姜庆先与方氏已被送去给陶氏守墓、忏悔了,这些事便由陶家来办了。
当然,就算姜庆先与方氏如今在京中,陶荣谦也不会容许他们插手姜窈的婚事。
在去平阳府之前,姜窈曾去见过姜庆先
两人总归是父女,她要成亲了,还是应该让他知道的。
那时的姜庆先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勉强能认出姜窈,也是破口大骂。
姜窈猜出他是得了癔症,也猜出这里头有陶家的手笔,但她什么也没说,只让同样恨她的方氏好生照看姜庆先,若姜庆先有个什么好歹,那还在赵王府的姜娇也别好过。
姜窈觉得自己心肠比之前硬多了。
她让方氏照看好姜庆先,压根儿不是为了姜庆先考量,全然是为了让这两人相互折磨。
想到姜庆先与方氏如今的模样,姜窈只觉得万分快意。
而余氏看着出落得楚楚动人的外甥女,忽地想起了小姑陶氏出阁的那日,双眼猛地就红了。
她抬手拭泪,温声道:窈窈,你就是咱们陶家的嫡亲姑娘,为你操持这些都是份内之事,你莫要太过客气。
郭氏也道:你大舅母说得是,你说这些,倒显得生分了。
姜窈颔首,是我失言了。
三人正说着,李氏也带着杨氏进来了。
杨氏满脸堆笑,几人相互见过礼后,杨氏便拉着姜窈的手,亲热地道:初次见窈窈,我就觉得这定是个有福气的姑娘。
她说着,又拿了一对羊脂玉镯给姜窈,道:窈窈,你姨外祖母近日身子不适,今日不能前来观礼,这对玉镯是她老人家托我给你的。这是她当年成亲时,她母亲给的嫁妆,如今给了你,就盼着你日子和和美美、多子多福。
那对羊脂玉镯成色极好,一看就不是凡品。
姜窈却不好意思收,客气了一番:姨外祖母的心意,我是知道的,可那日添妆时,姨外祖母已给了不少好物件儿了,我怎好再偏了她老人家的好东西?
杨氏假作不悦地道:你这孩子,长者赐、不能辞,添妆是添妆,今日是你的大日子,你姨外祖母疼你,再给你多少好物什都是可以的。
姜窈这才收下了。
她当即把那对玉镯戴上了,而后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改日再登门谢过姨外祖母。
杨氏这才笑了,这玉镯你戴着好看,你姨外祖母知道你肯戴着出嫁,肯定也欢喜。好了,窈窈快坐下,表舅母给你开脸,再耽搁下去,要误了吉时了。
余氏等人也催促着姜窈坐下。
杨氏倒不是第一次给新嫁娘开脸,但却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细嫩的娇肤
她的亲闺女沈纤禾都还要差上些许。
如余氏所言,姜窈脸嫩,开脸时几乎没受什么罪。
等杨氏给姜窈开过脸,就该由喜娘给她上妆了。
等那浓妆化好后,姜窈几乎都不敢认铜镜里的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没忍住上手去碰,却被眼疾手快的郭氏给制止了,你这孩子,这脸可不能再碰了,回头弄花了可怎么办?
姜窈听了郭氏的话,却还是没忍住又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秀眉微蹙,道:二舅母,我觉得都不像我自己了。
众人闻言,皆忍俊不禁。
郭氏道:你平日里不施粉黛,更别说这般浓妆艳抹了,不习惯是正常的。
姜窈又看了会儿,才勉强接受了。
只是这浓妆艳抹又满头珠钗的,姜窈还是觉得奇怪,一会儿担心裴珏认不出自己,一会儿担心那些首饰会压得她脖子疼。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姜窈在看到余氏命人送过来的嫁衣时,再次浅叹了声。
那嫁衣是乔氏特意去求了昭华长公主,请了宫中的绣娘赶制的。
宫中绣娘的手艺,当然不是外头那些成衣店的绣娘或者国公府里绣娘能比的,那些花鸟绣得惟妙惟肖,仿若是真的一般。
嫁衣层层叠叠,尽管眼下已入了冬,但要穿这般繁复的衣裳,也会出一层薄汗。
众丫鬟七手八脚地服侍姜窈,等完全穿好后,已经快两刻钟以后了。
那嫁衣改过数次,从肩到腰身,每一处都十分贴合姜窈的身形。
余氏等人皆满意地点头,赞叹道:窈窈本就适合穿红,这嫁衣穿在身上,更是芳姿丽质。
姜窈看向铜镜中的自己,终于也满意地笑了起来。
这么一拾掇,就已临近午时了。因裴珏就快要来迎亲,余氏等人便带着姜窈去祠堂祭祖。
陶氏的牌位也在陶家的祠堂里。
姜窈穿着嫁衣,虔诚地给列祖列宗上了香,祈求列祖列宗庇佑她往后事事顺遂。
上过香后,姜窈特意擦拭了陶氏的牌位,柔声低语:阿娘,我能逃离姜家、觅得佳婿,您在天有灵也可安心了。阿娘放心,女儿定会把今后的日子过好,与夫君和美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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