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平继续道:阿姐,说起大哥,他说是去收账,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回来?算起来,都好几个月了。
何氏脸色微变,随口搪塞他:顺道游山玩水了吧。
哦。
姐弟俩正说着话,何氏的丫鬟进屋了。这丫鬟是何氏从何家带来的,颇有几分姿色,从前在何家时就已与何瑞平有过肌肤之亲。
她一进屋,何瑞平的眼睛就盯着她不放了。那丫鬟也是个放得开的,在何氏眼皮子底下,也敢跟何瑞平眉来眼去的。
何氏看着这两人就心烦,警告地瞪了那丫鬟一眼。
那丫鬟收敛了些,与何氏说了两句今日府中的热闹。
何氏的脸色有些难看。
何瑞平打趣她:难怪阿姐今儿没出门呢,原来是冯夫人在设宴啊。
何氏佯怒,你给我闭嘴。
何瑞平讪讪地闭了嘴。
丫鬟还在喋喋不休,听说那左都御史的表妹也来了,奴婢去瞧了眼,生得真是国色天香。
何氏当然知道姜窈来了,冯夫人今日设宴本就是冯阗保的意思,为的就是把姜窈请过来。
她对美人没兴趣,何瑞平的眼神却亮了。
他之前在正街对姜窈惊鸿一瞥,便让小厮去打听了她在何处落脚。
后来,裴珏的身份昭示于人,他才知那绝色佳人是裴珏的表妹。
左都御史的表妹,那不是他能染指的。可越是这样,何瑞平越心痒难耐。
这会儿听说她也来了,何瑞平坐不住了。
何氏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正觉狐疑时,冯阗保来了。
冯阗保不喜欢何瑞平这个惹事生非的纨绔,何瑞平也怵他,见他来了,脚底抹油溜了。
等他走了,何氏嗔怪地道:冯郎瞧瞧把我弟弟吓成什么样了,见了你比见了我爹都怕,跑得比兔子还快。
冯阗保冷哼,要不是看在你爹和你的面子上,冯府的大门我都不会让他进。
何氏语塞,想替何瑞平说两句好话,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那弟弟,确实挺混的。
她岔开话头,问冯阗保:冯郎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是夫人那头打听出什么来了?
冯阗保这时候过来寻她,她心里其实已经有数了。
冯阗保颔首,将冯夫人方才说的那番话告诉了何氏。
何氏面色惨白,查科举?那是不是真的与咱们有关?
冯阗保沉吟不语,实则也觉得十有八九是与他们有关。
何氏颇有些张皇失措,在一旁自言自语:可皇帝是如何发现的?就算大哥是将张广海取而代之了,但大哥文采又不差,怎会那么容易露馅儿?
冯阗保也颇为烦躁,这我怎么知道?若此事真叫裴珏查出来,上奏给陛下,别说你们何家,就是我也要受牵连。
何氏急了,那怎么办?冯郎,要不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那裴珏给
她说着,做了个下手的手势。
冯阗保沉着脸呵斥她,你以为他是谁?能如张广海母子那般任你们搓扁揉圆?他是正二品朝廷大员,是皇帝的心腹,你有几个脑袋,敢打他的主意?
何氏手足无措起来,那冯郎说该如何是好?若不是朝廷禁令,不准商户参加科举,我们又何须出此下策?
冯阗保眉头紧皱。
何氏的长兄何瑞宗,不仅是顶替了张广海,何家甚至取了张广海母子的命,就为了把这事儿永远抹去。
这桩桩件件,都不是小事。
如今,就看京中那人如何说了,他若有心保住何瑞宗,也不是没法子。
半晌后,冯阗保叹气:罢了,你且先放宽心,咱们也别自乱了阵脚。
何氏默默垂泪,冯郎说得轻巧,这事关我大哥的性命,要人怎么放宽心?
冯阗保平日里宠她,但不乐意看她哭哭啼啼的。
他烦闷地瞥了何氏一眼,抬脚往外走。
没走两步,他身边的小厮就急匆匆地过来了,您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裴家的表姑娘落水了。
冯阗保很是不耐,出人命了?
小厮摇头。
冯阗保脸色难看,那这算什么大事?落水就落水了,寻人仔细照看着,屁大点事儿也要来告诉我?
不是,小厮急了,往屋里看了眼,犹豫着道:此事与何家小少爷有关。
什么?!
又是那个惹事生非的东西!冯阗保心里存着气,连带着看何氏也不顺眼了。
他扔下一句看你弟弟干的好事后,就步履匆忙地去了花园。
原来,约两刻钟前,何瑞平从何氏的院子里出来,想着姜窈今日在冯府做客,竟甩开了送他出府的小厮,独自去了花园。
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姜窈运气不好,总之他在临湖的假山处与姜窈碰个正着。
姜窈人生地不熟,裴珏交代她的事她也做完了,她不想应付那些命妇、贵女,便带了阿云离开人群,寻了僻静的地方小坐,盘算着再过一会儿就向冯夫人告辞。
何瑞平出现时,把姜窈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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