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的旨意已经拟好,旨意颁下之后便可开始准备,你说婚期定在何时好?荣景帝看着下首的太子,开口问道。
除去年关与准备的时间,走完所有礼仪流程至少要半年。萧煦说:可是七月不宜婚娶,八月又太过炎热。不如将婚期定在来年九月十月,丰收时节,秋高气爽,金桂飘香,时节好,兆头也好。
你考虑得倒是周全。
家里就这么一个妹妹而已,自然要考虑精细些。萧煦笑笑,说:父皇不也是如此吗?
荣景帝看着萧煦,忽然开口道:阿璃的婚事定下,也该给你们几个定下婚事了。
萧煦一愣,父皇
怎么?荣景帝沉下脸,说:你身为一国太子,早该成婚诞下子嗣,朕也由着你的性子纵了你这么些年。阿烈和阿杰也到了成亲的年纪,总不能因为你,就一直拖着。
父皇自然可以给二弟与三弟指婚,儿臣无意阻拦弟弟们成婚。萧煦低头说。
啪荣景帝重重撂下手中的茶杯,说:你这么跟朕犟着,是对朕有什么不满吗?
儿臣不敢。萧煦跪下,道:儿臣暂无意成婚。
荣景帝大怒:那个罪臣之女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朕怎么生了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为了区区一个女子,就要死要活,哪有半点儿储君的样子!
萧煦自嘲一笑,开口道:萧氏子不是历来如此?儿臣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萧煦。荣景帝的脸彻底冷了下来,他盯着跪在下方的太子,缓缓开口道:不要逼朕派人去东宫杖毙那个罪妇。
萧煦猛地抬头。
怎么,你以为你救了杨墨的事,真的能瞒过朕?荣景帝说:朕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却没想到你荒唐至此!
萧煦双手攥拳,隐隐发抖。
何去何从,你考虑清楚,好自为之。
宫墙下,萧煦脚步缓慢,一步一步地走着,耳边回荡着荣景帝刚刚的威胁之语。
是他贪心了萧煦闭上眼睛,是他贪心了,其实他与阿墨在杨氏灭门的时候就已经断绝一切可能,是他贪心奢求了。
是时候,送阿墨离开了。
脑子虽然这般想着,知道这才是最稳妥之法,要趁着父皇还不知道阿墨有孕把她送走,可心里却疼痛难耐,好像有人插了一柄刀子进去,使劲儿地搅着。若是可以,真的不想再做这个太子了啊,天地广阔,何处不能逍遥。
一时失神,脚下被一个台阶绊到,萧煦整个人一个趔趄。
殿下小心。险些摔倒,幸而被人扶住。
萧煦站稳,转头看去,发现他是被一个扫洒宫女救了。
殿下,您没事儿吧?那个宫女仰头看着萧煦,眼中暗藏着关切。
我没事。萧煦说着,拿了几片金叶子,递给了宫女,多谢你。
宫女沉默地接过金叶子,却不像很高兴的样子。
上次见你还是在御花园,怎么今日扫洒到宫墙了?
殿下还记得我?!宫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经由这扫洒宫女这么一打岔,萧煦心口的绞痛散去了不少,他随意点点头,便举步离开。唯留那个宫女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萧煦的背影,手中还捏着几片金叶子。
*
大护国寺
秋日已至,山上的叶子逐渐变了颜色,层林浸染,每一步都是一处好景致。萧璃给父亲上过香,在主持的建议下,沿着后山的小径缓步走到了山顶。
大护国寺的后山上有一处小亭,景色美,知道的人却不多,是个赏秋叶的好去处。
踏上最后的几阶台阶,萧璃才发现亭中已经有人。
萧璃蓦地站住,接着转身欲走,可身后的人却先一步开口:殿下既然来了,不如手谈一局。
萧璃回过身,沉默地向说话之人看去。
裴晏就坐在亭中的石凳上,面前的石桌之上摆着一个棋盘,上面已经落了许多棋子,黑与白之间,呈纵横之势。
萧璃的目光落在棋局上,熟悉的棋局让她目光黯了黯。
闲来无事,复盘一下从前输掉的棋局,让殿下见笑了。裴晏伸手,将一颗颗的棋子捡回棋罐中。
天上不知从何处飘来了片片乌云,挡住了天光,不一会儿,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看来天也在帮我留客。裴晏看着萧璃,笑了笑,殿下请坐。
萧璃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僵硬,但最终,她还是坐了下来。
此处人迹罕至,又下着雨,当不会有人窥探。裴晏说:即便有人前来,以殿下的功力,想来也能提前发现,从容离开。
萧璃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她率先落下一子,道:你身上的伤,已好了吗?
殿下出手又不重,早就好了。裴晏眼中浮出几许笑意,说完,也落下一子。
可是小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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