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谢殿下,免她们身陷沟壑泥沼。
二谢殿下,许她们安身立命之所。
三谢殿下,报她们刻骨铭心之仇。
叩谢,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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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贤,你出身世家公子,大好前程,却投身历来不太招人待见的大理寺,所欲为何?萧璃忽然站住,回过身问道。
萧璃脸上并无玩笑戏谑之色,王放见了,便也郑重回答:为荡尘埃,欲扫不平,愿行律法。
为谁荡尘埃,为谁扫不平?萧璃继续问。
为所有身染尘埃之人,为所有遇不平之事之人,不论贫富,不论贵贱。
那些姑娘所遇的不平之事,要向谁问罪?
此为匪寇之罪。
匪寇为患,当向谁问罪?
此为官员吏治无能之罪。
吏治无能混乱,又当向谁问罪?
此为说到这里,王放说不下去了。
此为,萧氏之罪。萧璃却一字一字地将王放想说而未敢说的话说了出来。
王放立刻跪了下来。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他可不是章临那种愣头青。
起来吧,此处只有你我,杨御史那老刺头又不在,你装模作样给谁看?萧璃说。
王放王放想想觉得也是,于是又站起身。
我大周南境驻军十万,竟然纵得山匪肆虐。文官不敢举,武将不敢动,区区山匪,不过区区山匪!萧璃紧紧攥紧了拳头,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然后才又开口说道:从前读书时,读到屈子所说哀民生之多艰时总会想,幸甚我大周国泰民安,若屈子生于我大周,定不会长太息以掩涕。可到头来,我所谓国泰民安,不过孤陋寡闻。
王放看着眼前的女子,心底忽然觉得无限可惜。可惜这位殿下没有生得男儿身,可惜先帝过世太早,可惜太子不得陛下喜爱。不然
到头来,他也只能长叹一声,反过来安慰萧璃道:民多艰,却也多坚。观那些女子情状,当已迈过了这道坎儿,殿下,您已经做得很好了。
萧璃苦笑,说:我父皇从前常常说到这儿,萧璃忽然止住话头。
王放见到萧璃周身的气场骤变,几乎在转瞬间化成了一柄利刃。
这时,萧璃看着摸不着头脑的王放,啧了一声,道了句失策。
王放:殿下,你看着我说失策,实在让我有些心慌。
你说你跟我出来做什么。萧璃埋怨一句。
王放:为了稍微放松一下,换换脑子?
可会拳脚功夫?萧璃问。
王放茫然摇头。
子贤啊,等回长安以后找个师父学几招,若是以后被人套了麻袋暴打,好歹也知道怎么护住自己。萧璃拍了拍王放的肩膀,说。
殿下,到底怎么了?王放心慌的厉害,连忙追问。
杀我的人来了。萧璃语气平淡地回答。也不枉她在城里等了这么多天。
!电光火石之间,王放猛地想到了吴勉曾跟他说过的话,前任别驾才要上奏折上报匪患之祸,就全家惨遭横祸的事情!
本宫继续打下去,子贤继续审下去,那些官匪勾结的事儿全都要兜不住了,这有些人可不就坐不住了吗?萧璃冷笑,说到这儿,萧璃反应过来,说:那看来也不是我连累你,说不定他们就是想寻个你我落单之时把我们一起干掉。
就是殿下你连累我啊啊啊啊!王放崩溃大叫,道:我还有壮志未酬,还不想死啊啊啊啊!
放心。萧璃抽出身侧宝剑,一把将身娇体弱的王放拉到身后,低声笑道:本宫不会让你英年早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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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崔吕王谢:
裴晏:
王放:你们为何这样看着我?说完,又转向裴晏,道:为何清和也是这种目光?
崔朝远:所以你真的对阿璃说是阿璃连累的你?
吕修逸:所以你真的躲在了阿璃的身后?
王绣鸢:我也想被阿璃这样护着。双颊微红,双手托腮。
谢娴霏:我也想跟阿璃共同御敌。 目露憧憬。
殿下跟我是被人刺杀,被人刺杀啊!王放看着面前这四个不着调的,说:你们能不能好歹关心一下我是否安全,可有受伤?别人他不好指责,但自家妹妹还是可以骂一骂的,王绣鸢你没有心!
看子贤如今生龙活虎,当是未曾受过什么伤的。裴晏开口道。
王放:如今连裴晏都不会说人话了吗?
在场之人当中,唯有会武的吕修逸在心里嘀咕了一下。如果王放形容属实,那阿璃的耳力未免也太惊人了些。他瞧瞧看了一眼裴晏,见他神情并无异常,想来是没有注意到此节,不由得心下稍安。
之后呢?可是阿璃独自御敌,以一敌十?王绣鸢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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