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宁听到,哈哈大笑,觉得还真有可能。这花酱便是阿芫自己探索出来的方子,是真的好吃,且长安确实没有这个味道,花饼如今已经取代了烧鸡,成为了郭宁的心头好。
萧璃听见,也跟着一笑,却是说:可这花是南境所产,就我所知,长安并无此花,你若是去长安,又怎么制作花酱呢?
阿芫听见萧璃的话,愣了一下,然后眼睛更亮。她从前也不是没对别人说过想去长安摆摊的话,可旁人要么笑她异想天开,要么只敷衍着说好,萧璃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提出了疑问的人。显然,是认真地听了她的话的,没当她是在吹牛或是玩笑。
阿芫曾经说过,这花酱可以保存很久的,到时候可以在这里制作,运到长安就好了嘛!郭宁接口说。
那不成,这般折腾,我这一个饼得卖多少钱!阿芫想也不想就否定了郭宁的想法,南境到长安,山高路远,她这小本生意可容不得那般浪费。
我想过了!阿芫在萧璃面前坐下,说:这世间可食之花那么多,我定能做出其他好吃的花酱!
确实,玫瑰,茉莉,桂花皆可食,且各有其特殊风味。萧璃点头赞同,还有木槿,若阿芫制了木槿花酱,我定年年预定。
郭宁听得愣住,连手中的饼都掉了,回过神来,她也不去管没吃完的饼,一把抓住阿芫的手,说:阿芫,你速速研制其他花酱,我最爱玫瑰,你就从玫瑰开始吧!说完,便双目放光地看着阿芫,若非嘴边还沾着些渣子,倒当真是一副美丽画面。
到时把花饼做的精细些,打些不同的花模子,再请书生取几个风雅的名字,稍事宣传,定能卖的不错。萧璃想了想,继续说道。
何须那些酸书生?叫阿蓁取名就好了嘛,阿蓁文采最好了!郭宁摆摆手,直接给杨蓁安排了活计。
阿芫的寡母是一个沉默但温柔的女人,阿芫同萧璃和郭宁聊天时,她就安静地在一旁揉面,间或笑着看向女儿。
这一日,又是武将的休沐日,萧璃同一些家住在黎州的武将一同走到城门才分开。
将士们先各回各家休整一番,霍毕跟范烨他们去酒楼定个席面,书叁跟着萧璃和郭宁去买花饼,之后再跟霍毕会合。毕竟吃了好久的大锅饭,几人都想打打牙祭。
且他们几个同这些武将算是不打不相识,范烨提议大伙儿休沐日一起吃一顿,联络联络感情,萧璃觉得可行,便点头应允了。
萧璃三人打马走到熟悉的街巷,却没见到阿芫的摊子。萧璃皱皱眉,觉得有些不同寻常,这些时日下来,阿芫已经清楚她们何时会来,往往那日都会蒸出额外的花饼,塞了满满的馅儿装给她们。
今日却连摊儿都没出,定是出了事情。
郭宁去旁边的摊子上打听了一番,然后焦急回来,对萧璃说:他们说阿芫昨日被山匪抢走了!
什么?怎么回事?萧璃目色一厉,问。
她们说的乱糟糟的也听不明白。我打听出来她家在哪个巷子里了,她阿娘该是还在。
走!
萧璃三人按照问来的地址寻到阿芫家时,见阿芫她娘正跌坐在院子中哭泣。书叁和郭宁好生安抚了一番才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前几日有一伙人从她们娘俩的摊子前面经过,为首的那个瞧见了阿芫,便走过来买饼,还好不见外地打听阿芫是否婚配。阿芫娘见那一伙人不像善类,就让阿芫躲到后面去。那伙人也没再纠缠,见美人儿躲开了,他们也就离开了。谁知道第二日为首那人竟然又来了,还带着一对儿大雁,说要向阿芫提亲。阿芫昨日便不想躲,今日见他们又欺上门来,便自己冲上去把他骂的狗血临头。那人被骂的面露狠色,抬手便想打阿芫,但左右街坊还有同摆摊子的邻里也不可能眼看着阿芫被欺负,便一同帮着阿芫把那人打走了。
那人之后也没再来,阿芫以为这事儿也就就此过去,昨日娘俩出城想要采些花研制新的花酱,谁知才到了城外郊山就被一伙儿骑着马的人围住,为首的那人,赫然就是前些日子提亲的人!
阿芫当即被掳了去,走前还叫阿芫娘回家准备嫁妆,他们今日来取!
昨日就被掳走了,大娘你怎的不去报官?郭宁急得不行。
我去报了,可官府说那些人是山匪,他们也无可奈何。阿芫娘掩面而泣,声音里全是绝望。
大娘,你可知他们是哪座寨的山匪。萧璃终于开口,声音冷漠平静,仿佛毫无情绪。
书叁和郭宁听见萧璃的声音,两人同时一僵,双双朝萧璃看去。
阿芫娘哭着摇头。她们平民百姓,上哪里知道那些山匪的事,平日里只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听都不要听见。
你说,那匪首叫你准备嫁妆,他今日派人来取,是吗?萧璃面无表情地继续问。
未等阿芫娘回答,萧璃的耳朵动了动,继而回过身,看向大门方向。
大门外,巷子里,两个身穿粗布衣裳的人一前一后地走过来。前面那人叼着跟牙签,一脸的横肉,大摇大摆。后面那人背着个包袱,矮小干瘦,神情犹疑畏缩。
前面那人一边进院子还一边大声喊着:我说大娘,你的嫁妆准备好了吗?我们大当家的让我来拿!要我说,大娘你也是风韵犹存,干脆收拾了家当跟我们上山,多伺候几个兄弟,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