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讨厌写字,你们又不是不知。看身边侍女忍俊不禁的样子,萧璃更是郁闷。
太子殿下也是为了公主。画肆将一条绣着银线的腰带挂在了屏风上,说:太子殿下先罚过了,陛下也就不会再罚公主了。
萧璃没接话,哼了一声,继续摆弄袖箭。
自萧璃一出生,先帝就给她选了七个护卫从小培养,画肆和诗舞便是其中唯二的女子,也做贴身保护与随侍之用。
画肆和诗舞没长萧璃几岁,且都是自小陪同萧璃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主仆之间相处起来,便也没有那么多规矩。
酒流!
是,殿下。窗外,青年沉稳的声音响起。
去备马,等会儿你随我去东宫。萧璃吩咐。
是,殿下。酒流领命而去。
殿下不需要我等随侍了?画肆问。
阿兄那里简直是个和尚庙。萧璃皱皱鼻子,嫌弃道:就不带你们去受罪了。
公主别是想支开我跟画肆,让酒流帮您抄书呢。诗舞怀疑道。
酒流武功高强,但是人有些憨,向来对公主惟命是从。
就酒流那笔狗爬字还不如我,叫他替我抄书,我怕不是要被阿兄加罚一百遍。
唔,殿下说得有理。
在外候着的酒流:大家都是同僚,何必这样不给面子。
东宫。
萧璃下马以后,同宫门口的守卫打过招呼,也不等人来引,自己便熟门熟路地走了进去。守卫们司空见惯,也没人阻拦,只笑着向萧璃行礼,之后就任萧璃进出。
在萧璃出宫建府之前,一年里有近半的时间都是呆在东宫跟着太子殿下的。因公主性子太过顽劣,不听教导,唯有皇上和太子能管教一二。
皇上日理万机不得空闲,那么管教公主的担子自然而然地便落在了太子殿下的身上。于是太子便时不时地把萧璃拎到东宫管着,免得她又到处惹是生非。
萧璃虽然在长安城招猫逗狗人憎狗嫌,但多是对那些权贵。在东宫对太子和他身边的随从护卫下人们向来没什么脾气。
这些年相处下来,萧璃便是东宫第二尊贵的人,她一来,连太子身边的掌事太监都会特地吩咐厨房多做些公主喜欢吃的。
便是太子都曾很无奈地说,在东宫,阿璃比他这个正经的主人还要招人喜爱一些。
刚穿过花园,正走到鱼池,东宫的掌事大监便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哟,公主殿下今日这么早就来了。
既是受罚,那自然是早死早超生。萧璃扁嘴回答。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听到萧璃口无遮拦,大监连忙说。
阿兄在书房?萧璃问。
是,殿下一早就在处理各地递上来的文书了。大监回答。
那我直接去书房找阿兄。萧璃微微一笑,对大监拱拱手,说:陈叔去忙吧。
那好。掌事大监陈公公笑眯眯地,低声说:今日叫厨房做公主殿下爱吃的鱼羹。
就知道陈叔对我最好。 谢过陈公公,萧璃便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配饰碰撞的叮咚声隐隐约约地从门外传过来,不需多想,便知道是萧璃来了。毕竟,这整个东宫,没人会像萧璃一样,连走路都这般闹腾没个样子。
太子萧煦放下手中的折子,拢了拢身上大氅,看向了门口。
阿兄,我来受罚了。门外,是萧璃拉长的声音
还不进来?太子揉揉眉心,深吸一口气。
推门进来,首先入目的是一架屏风,绕过屏风继续往里,才能看见萧煦和摆满了奏折的案几。那屏风上绣着的是两对儿少年少女。屏风上,年龄稍长的那个少女在花前舞剑,英姿飒爽,年龄小点儿的那个少女则拿着一把玩具一样的小剑,跟在后面比划。而两个少年则在一旁的树下,虽手拿书卷,目光却流连于舞剑的少女。
萧璃的目光落在了屏风上,又眼无波澜地移开目光向太子看去。
已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可萧煦还披着一个厚重的大氅,这书房里,也还摆着炭火盆。萧璃先走到炭火盆边上烤了烤,这才靠近萧煦。
阿兄。萧璃跪坐在属于自己的小案几边,看着萧煦桌上几乎堆成了小山的折子,相当乖顺地问:我先帮阿兄筛一遍?
萧煦伸向茶杯的手一顿,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看向萧璃。
说吧,你又闯什么祸了?
不然你会老老实实地一大早就过来还主动要帮着筛折子?
萧煦为着这些年的兄妹情深,硬生生地咽下了后面这句话。
我记得我最近只有立功,打的吐蕃使团屁股尿流,可没闯祸。
屁滚尿流萧煦只觉得太阳穴砰砰的跳。
这是你一个姑娘家该说的话吗?不要跟崔朝远他们学坏。
实话实说,阿兄,有时候倒是我带累他们的名声更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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