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卫得了令,驱赶马车去往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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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狱司内。
温虞被张皇后传召入宫一事,没过片刻就传进了沈遇的耳里。
等温虞出宫时,又有人来报,大人,夫人这是已经出宫,吩咐人赶车向温家去探望温夫人了。
只是马车行了半道,夫人又让人改了道回府。
沈遇听得放下笔,将信交给展飞,吩咐道:立刻送出去。
是,大人。展飞应声道,立时出了公房,前去送信。
沈遇终是抬头看向传话之人,我知道了,下去吧。
转眼,房中只剩下沈遇一人,他阖上眼捏了捏眉心,疲惫之意减了一二。
前朝,废太子一事已经有了风声,而百官的立场也逐渐清晰。
他自不与人结党,在宣帝面前就更显忠诚。
张皇后今日召见温虞,为的
他未曾深想,外头又起急促脚步声,大人,柳家坡传信!
那妖道从柳家坡过,入了北望山后便不见踪迹,白虞侯带着人在山下守候,只是不得圣意无人敢入山搜人
北望山是个什么地方,是大楚最为重要的铁矿产地,国之重地。
当年先太子亡身于此,宣帝封了此山,此地便为禁地。
沈遇忽而一笑,透着些冷,此人倒是会跑,跑进了北望山。
传话,围了北望山,一只鸟也不许放出来。
他处理完公务,转眼已经是傍晚,今日他不必再留宿公署。
待到沈遇回府时,便见温虞坐在软榻上,跟前小几摆着两本书,正凝神专注地同时翻阅着,时不时地还要在其中一本上勾点,都不曾察觉他回来时的动静。
沈遇也没提醒她,只在她对面坐下。
见到纸张上投下一道斜长的阴影,温虞这才醒过神来,抬眼道:夫君,你回来了。
她从宫中回来以后,便一直翻着书,不想这都已经快要天黑了,书还剩下两三页不曾翻完。
她抿了抿唇道:夫君应当知晓,皇后娘娘今日召我入宫,让我教授六公主香道一事。
嗯。沈遇颔首,我还知晓,夫人原打算去往温家,为何又半路回府?
温虞也知晓她满不住沈遇,满上京城都是他的眼线。
她反正也没打算瞒着,轻轻将那本张皇后赐下的原本推到沈遇眼前,这是皇后娘娘赐给我的书,是陈家先祖陈香令一百年前亲笔所写的《留香集》,我原是想着将此书送去给我阿娘,好让她能高兴些。
她原是想要大度一点,却仍有几分不舍得,我是想着先回来问过夫君,此书是皇后娘娘赐予我的拜师礼。
但是,夫君若不想我时常入宫去往皇后娘娘处,等过些日子,我便寻个借口推了六公主当夫子这件事,也会将此书退还给娘娘。
她的眼神恋恋不舍的落在书上。
沈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好似着墨一般的沉沉眉眼,忽而被笑意渲染,冰封消融,多了一二分温柔,你若不想入宫,我会寻个由头将教授一事推掉,只是这书既然给你了就是你的,凭什么还给她。
沈大人这话也未免太厚颜无耻了些。
温虞张大了眼睛,满目震惊。
沈大人听着耳边的动静,也没理会,只伸手替自个儿倒了杯茶,悠然自得的坐在一旁喝着。
看着沈大人悠闲饮茶,温虞轻咳了一声,才说:这不大好吧,我总不能平白得了皇后娘娘的东西,却又失信于人。虽然是被逼无奈,可她都已经答应了,总要言而有信。
听这话的意思是,得了人家的拜师礼,就一定要传授人家技艺才行。
沈大人颔首,那夫人还有何顾虑?
温虞怕书沾上茶水,一边侧身将书收进身旁放了除虫除湿香料的木盒中,一边道:我是在想,世上的香道大师不在少数,皇后娘娘也没有必要非让我来教授六公主
要同沈遇坦诚心事,到底是件别扭事。
皇后娘娘让我教授六公主,并不是因为我比旁人出众,而是因为夫君你。
这并不是她自谦之言,也不是妄自菲薄,而是她在张皇后同她提起教授一事时,就清楚明了认识到的事情。
沈遇始料未及,顿了一瞬,方道:阿虞是在为我担忧?
木盒的锁扣啪嗒一下扣上,清脆悦耳。
温虞心下犯着嘀咕,沈大人到底怎么回事?同他好好说一件事,偏又要扯上其它不相干的事。
而且好端端的为何又喊她阿虞?
停,心里头不能再想了!
温虞端坐着,双手交握搭在膝上,看向沈遇嘴角浮起的笑意,唇轻抿成一条线,方才开口小声道:我自然是会为你担忧。
前朝后宫总是分不开的。
我虽居后宅,前朝事总是知晓一二的,就连外头都在传陛下要废太子,立新太子。
能传出这样的话来,总归是陛下有这般想法了,而朝堂已经为此事有所纷争。
沈遇怕眼前人又一恼直接跑了,见好就收,淡然道:你若舍不得这本书,想入宫教授六公主,去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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