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特意让御膳房做的咸点心,是知道永珹不喜欢甜的。
这个时辰送来,也是嘉嫔喝药之后休息的时间门,能让永珹能够单独用饭的时候。
永琪估计也知道永珹要吃不下,不如送点心来,一块就能管饱,味道不大,闻着也不会难受得吃不下。
沐瑶也是后来从小应子嘴里,才偶然得知永琪交代御膳房送点心给永珹的事,只觉得这两兄弟当初第一次见面就打架,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了。
如今生活在一起多年,倒是跟亲兄弟一样,虽然平日还打打闹闹,该关心的时候,哪怕是粗枝大叶的永琪对永珹还是难得的细心和妥帖。
永珹这匆匆忙忙赐婚来冲喜,就得赶着办。
太医那边让嘉嫔喝了滋补的汤药,下的药量大了一些,嘉嫔眼看着好多了,却是外强中干,估计熬不了太久。
内务府准备婚事简直快要累疯了,毕竟哪怕匆忙,乾隆开了口,要出什么差错,就是他们的罪过了。
乾隆可不管时间门是不是仓促,反正内务府没办好差事,让永珹的婚事出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就要问罪了。
所以他们一边忙一边还要反复检查,谨慎小心得很。
总算是半个月后,内务府紧赶慢赶算是准备好了。
伊尔根觉罗氏也知道嘉嫔的情况,自然愿意配合乾隆,赶紧把婚事办了。
虽说这样有些委屈了女儿,一进门很可能就要守孝了。
但是他们如果说一句不乐意,乾隆估计立刻就换人做永珹的嫡福晋了。
毕竟这婚事表面说是为了冲喜,其实是让嘉嫔走得安心,他们不愿意,那就换愿意的人来。
他们若是拒绝,以后整个家族的人就别想在乾隆底下混了,自然没有不乐意的。
再就是婚事虽然仓促,但是该有的都有,乾隆为了安抚他们,在六礼里多添了一成,这是之前几个阿哥没有的。
如此,伊尔根觉罗氏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欢欢喜喜嫁女儿了。
大婚当天,嘉嫔还打扮停当,上了脂粉,穿上自己最好的衣裙。
她看着永珹带着嫡福晋过来给自己行礼,满脸笑容,看着气色很好,还笑着给儿媳妇送了一对翡翠镯子当见面礼。
永珹眼底一酸,带着嫡福晋给嘉嫔磕头。
礼成后,嫡福晋被送去阿哥所,永珹住的地方。
她看了一圈,熟悉了一下地方,就马不停蹄跟着永珹去永和宫一起给嘉嫔侍疾了。
不过永珹并不想嫡福晋太累,只让她回去阿哥所歇息,自己一个人侍疾就行了。
嫡福晋一怔,还想要继续留下,就被陪嫁进宫来的心腹宫女轻轻扯了下袖子,她到了嘴边的话这才咽了下去,礼数周到行礼后,这才退下回去阿哥所了。
回去后,心腹丫鬟才小声道:“四阿哥想跟嘉嫔娘娘单独多相处一会,有福晋在,总归有些不自在。”
两人仓促成婚,其实并不算很熟悉,嘉嫔又如今这个样子,永珹自然想多陪陪她。
有嫡福晋在,永珹和嘉嫔就没那么自在了。
嫡福晋一愣,这才恍然,又庆幸自己刚才没有非要留下来。
她带着宫女们收拾了一下阿哥所,自然没敢动永珹的书房,只在寝室收拾了一下,把自己的东西安置了。
永珹夜里回来的时候面色满是疲倦,看着收拾干净整齐的阿哥所,对嫡福晋露了个很浅的笑容。
第二天两人一起去给嘉嫔行礼,嘉嫔看小两口很是欢喜,握着两人的手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越说越精神的样子,永珹的心情却沉了下去。
果不其然,夜里的时候,嘉嫔就突然叫不醒,太医把脉后也是皱眉,说她怕是熬不住了。
永珹一直守在榻前,次日乾隆得知后,沉默片刻,下旨晋了嘉嫔为嘉妃。
嘉妃始终没醒过来,昏迷三天之后就撒手人寰了。
永珹一直守在榻前,握着嘉妃的手,期待额娘能睁开眼多看他一下,可惜到底没能等到。
太医宣布了嘉妃已经去了,永珹却神色呆呆的,依旧回过神来。
在其他人扶着永珹,想让他松开手,好把嘉妃收拾妥当,然后下棺木,永珹却突然挣扎起来,推开其他人,不让他们靠近嘉妃:“不,额娘只是睡着了,她还在,还在的……”
永珹的力气很大,几个宫人被推倒在地。
加上他神色癫狂,仿佛不能接受嘉妃离开的事,其他人也不敢贸然靠近。
最后还是得知消息的乾隆赶到永和宫,站在门外喊道:“永珹!”
永珹被乾隆叫了一声,这才彻底回过神来,眼睛一红就落下泪来:“皇阿玛,儿臣……”
乾隆叹了口气,示意宫人扶着永珹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时候无所谓,想哭就哭出来,哭够了就好好的,别辜负了嘉妃。”
永珹轻轻点头,被送回去阿哥所后关起门来,独自在房间门里大声痛哭了一场。
确实他痛痛快快哭完,感觉舒服了许多。
永珹倒头就睡,直接睡了一天一夜,把伊尔根觉罗氏吓了一跳,赶紧请太医过来。
好在太医诊脉后,只说永珹之前太累了,这会儿郁结释然,也就熟睡来休息。
他就是睡着了,等彻底睡够就会醒来,反倒不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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