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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孕,坤宁宫的人仔细,没有给她上茶水,而是上了份酸梅汤,顾晗刚伸手要端起,在碰到杯壁时,沁凉从指尖传来,她一顿,又松了手。
    经过油渍一事,她对皇后也并非那么放心,在坤宁宫也不敢随意吃东西了。
    虽说,皇后不可能在坤宁宫中对她做手脚,但凡事就怕个万一。
    皇后姗姗来迟,顾晗一见皇后,眼中就不由得闪过一抹惊讶。
    皇后脸上的疲倦几乎不作遮掩,她坐下来后,就抬手揉了揉额间,视线落在顾晗身上,颇为满意地颔首:见你无碍,本宫心中就踏实了。
    顾晗一时不知和她说什么,便低眉垂眸,作羞涩状。
    关心了顾晗一番后,皇后才看向众人:你们也要像昭贵嫔这般,替皇室开枝散叶才是。
    殿内响起整齐的应声。
    皇后似精力不足,她抚额疲倦道:本宫乏了,今日请安就到这里,趁天还未热得厉害,你们也早些回去。
    顾晗出了坤宁宫,周美人不知何时跟了上来,左右打量顾晗,惊奇道:
    我从后面看你,半分有孕的模样都瞧不出来。
    顾晗才不和她贫,她近日在宫中闷得慌,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宫,便和周美人在御花园的凉亭中坐下,顾晗扫了眼四周,才不轻不重地问:
    皇后这是怎么了?
    那状态分明有些不对劲。
    周美人剥着荔枝,捻着果肉扔进口中,含糊不清地说:忘了你很久不出来,对宫中一些事不是很清楚。
    待口中果肉咽下去后,她刚欲说话,就呛了声,顾晗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将茶杯推近她:
    慢些吃,时间多的是,你着急作甚?
    周美人接过杯盏,将好受些,才凑近了顾晗,压低了声:林氏去了后,皇后就跟着生了一场病,只是这后宫琐事都离不得她,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一进坤宁宫就能闻见一股子药味。
    顾晗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半晌,她说了句:
    看来皇后和那林氏也的确是姐妹情深。
    话落,周美人就撇了撇唇:那么多年不曾见面,能有几分情谊在里面?
    顾晗惊讶挑眉,若非姐妹情深,皇后又怎么会因此得病?
    听说,林氏去后,国公夫人就日日以泪洗面,似话语中有些许埋怨,传进宫中后,皇后的身子才不好了。
    周美人没有明说国公府人的埋怨是对何人,但顾晗哪里猜不到?
    顾晗一时不由得无言。
    皇后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女,林氏则相反,刚好是府中的幼女,皇后进王府后,陪在二老膝下的就一直是这个幼女,一个是数年不见的长女,一个是日日相伴的幼女。
    虽说手心手背皆是肉,但人心难免有所偏向。
    顾晗冷眼瞧着,皇后待林氏也并非没有一分感情,先是丧失嫡妹,后又被母亲埋怨,这种事搁何人身上,恐怕都很难不在意,偏生她在宫中,除了身边奴才,没有一个亲近人可以诉苦。
    这种事,顾晗不知作何说,她略过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另一件宫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事:
    听说,安才人在御花园一舞,让皇上接连在她宫中宿了三日,我今日怎么没瞧见这位安才人?
    顾晗话落后,眼睁睁见周美人撇了撇嘴,那股子嫌弃和厌恶近乎快溢出来,叫顾晗生了分好奇:
    倒底怎么回事?
    周美人没好气道:我进宫这么久,就没有见过这种恃宠而骄的人!
    淑妃如何受宠?她做事罚人前,起码还会寻个理由。
    这个安才人侍寝的第二日,就派人和皇后说她身子乏得紧,皇上让她多躺会儿,便不曾去请安了。
    说是身子乏,那次请安后,我分明见她在御花园游玩,有人看不过去刺她几句,位高她的,她就直接往那地上一躺,死皮赖脸得让人拿她没有办法,位低她的人,她就命人上去掌掴,整个后宫被她搞得乌烟瘴气的!
    说到这里,周美人晦气道:也是皇后近日烦心事多,腾不出手来整治她!
    顾晗只听小方子说过,这宫中最近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究竟是如何不得了,小方子怕她烦心,就没有和她细说。
    如今听了周美人的话,顾晗几乎目瞪口呆。
    这后宫当真有这样的人?
    许是要证明给她看,顾晗听见凉亭后传来一声娇叱:你会不会撑伞,这么热的天,若将我这一身肌肤晒伤了,皇上责问起来,你担待得起吗?!
    周美人翻了个白眼:来了,你亲眼瞧瞧,就知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顾晗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一个身穿粉嫩霓裳的女子站在那里,她抬手娇滴滴挡在眼前,腰肢被腰带掐得很细,正娇声训斥着撑伞的宫人。
    顾晗细细一看,才从记忆中扒拉出这位安才人,往日她未侍寝过,瞧着也算安分,怎么一朝侍寝,就这么咋咋呼呼的了?
    四周不论宫人还是妃嫔,一见她,就离得远远的,似生怕招惹了麻烦。
    安才人不忧反喜,高高地昂起头颅,她似乎很享受现在的状态,抬手就摘了朵花,问了身边奴才几句,就将花簪在了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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