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琬琰与萧愈对视片刻,率先开口:摄政王何事?
本王的车架坏了,不知长公主可愿载本王一程?
都是去京西看望流民,李琬琰一时没有拒绝的理由,僵持片刻,只好点头。
车架很宽敞,坐上四五人不成问题,可萧愈一人上了马车,李琬琰心里莫名觉得拥挤。
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萧愈也无心伪装,他目光冷冷的瞧她,显然还是因为昨晚的事。
李琬琰在萧愈的视线下,抿了抿嘴,最后决定先服软:昨晚你去哪了?
萧愈昨夜摔门而出,去睡了书房,他躺在书房略硬的坐榻上,忽而后知后觉,他应该是将李琬琰从卧房丢出去才是。
萧愈自然不会回答李琬琰,他瞧她的神色冷淡不变:本王一直在想,凭什么留你这条命。
李琬琰闻言心底微微咯噔一下,她盯着萧愈,美目一错不错的瞧他。
她实在没想到,昨晚的一句话,竟会引得他如此在意。
昨晚我实在是累糊涂了,我不是有心的,日后再不提了。
李琬琰赶在萧愈之前开口,她这话说得讨巧,示弱之意明显。
萧愈闻言明显沉默一阵,接着收回目光,他垂眸看向车厢中央的茶案上。
李琬琰见了,亲自倒了一盏茶,她坐到萧愈身边,双手递给他。
萧愈看着柔软玉指奉来的青色茶汤,除了茶香,似乎还能隐隐闻到她袖口间的栀子香,他一时端坐着未动。
李琬琰手端着茶盏等了好一会都不见萧愈动作,想了想,她将茶盏递到他唇边,亲自喂给他喝。
萧愈喝了口茶,可惜两人动作都有些生疏,李琬琰不小心洒了些到萧愈衣服上,她连忙放下茶盏,抽出贴身的帕子,不停擦拭。
李琬琰弯腰擦着擦着,手腕忽然被大力攥住,她疑惑抬头,目光顺着萧愈棱角分明的下颚向上,对上他清冷的眉眼。
李琬琰慢慢直起身,将帕子收回,心里正叹息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萧愈忽然扯了扯她的手臂,他拍了拍自己大腿:坐过来。
李琬琰闻言微愣,她忽而想到那日在柏茗堂,也是这个姿势,不禁有些迟疑。
萧愈却没有耐心等李琬琰磨蹭,他拽着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拽到怀中来。
李琬琰刚坐到萧愈腿上时,马车忽而颠簸,她下意识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待坐稳了才察觉出不对,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坐得久了,腰肢又僵又酸。
她不舒服的动了动,腰下忽然一痛,萧愈的巴掌拍过来,李琬琰面庞霎时滚烫起来。
樱粉的唇一片湿漉,萧愈掐着李琬琰的下巴,将她的小脸带近,呼吸交错,僵持片刻,她似乎会意,微微倾身,吻上他的薄唇。
这阵子来,李琬琰似乎也学会了几分讨好萧愈的法子,她正认真,颈后忽然一疼,唇齿分开,她被他提着向后,李琬琰微微怔愣,她回神,看见萧愈忽然偏头,低咳一声。
他再转回头,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炽.热,又似乎有几分怪罪。
李琬琰有些不解,她脑袋里又突然冒出些想法,想询问,话到嘴边又忙收了回去。
萧愈瞧出她的欲言又止,指尖撩.拨着她鬓角的碎发,眯了眯眼:想说什么?
李琬琰一时却不敢说,实怕一开口又将萧愈给惹恼了,她垂头不语,纤白的指尖轻轻抚上他的胸膛,勾勒着他衣料上的纹路。
他见她磨蹭,捏着她颈后的五指微微收紧:说。
我只是突然好奇,你是如何发现我向刘常怀借兵的?
李琬琰壮着胆子开口,话落,便听萧愈一声冷笑:突然?
李琬琰抿了抿略有红肿的嘴唇:我之前也好奇。
萧愈听了,倒没有真的恼起来,他审视着李琬琰的小脸,似乎想将她看穿,他同样好奇问她。
本王也想知道,往日里你奉承本王的时候,你这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李琬琰一时哑言,她大多时候脑袋里只记得疼。
萧愈看着李琬琰微微窘迫的神情,一时大发慈悲,索性告诉她。
本王入京之前,京畿通往外面的各个要塞本王都派了重兵把守,不管是刘常怀的兵,还是王常怀李常怀,你都不可能如愿借来。
除此之外,你日日召数位官眷入宫叙话,给刘氏与你的密谋打幌子,你做得的确小心隐蔽,可是你忘了,霍刀掌管着外宫宫禁,那刘氏每每都是最后一个出宫,只要本王稍稍留心,查一查刘氏的身份,你的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
萧愈话落,眼见李琬琰的神情冷静下来,她像是若有所思,出了神。
萧愈厌烦李琬琰如此的反应,她这反应,将他们之间的貌合神离表露的淋漓尽致。
腰上忽而一疼,李琬琰吃痛回神,她的眸光又慢慢凝聚到萧愈面上。
阿愈,刘氏和御史中丞不过奉我之命,你将他们放了吧。
她祈求的话落,还未等到他的反应,行驶的马车忽然停住,车夫的声音从外传进来。
启禀长公主,清泉寺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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