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匕首与手腕上银亮的镯子擦身而过,冰冷的触感,坚硬而刺痛的知觉疼的她猛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伤口流出的血液便如涓涓细流一般落下来,领头的黑衣人用她的外衣去接血液,看着粉白色的衣裳被血红一点点浸染,他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血染的差不多了,便捏起她的手腕随手一扔,吩咐高个子,把她带进去关好了,她可是我们的定心丸,江昭元若是敢轻举妄动,这小姑娘就得没命。
是,大哥放心。高个子说着,拖着玉黎清往破屋里走去。
她手腕上仍在滴血,掐丝的银环上被血色浸染,几颗温润的玉石上凝起血珠,摇摇欲坠。
鲜血流过绑在手上的麻绳,一路滴到地上,身后的黑衣人瞧见了,赶忙踩了两脚,用灰尘将血迹遮掩起来。
玉黎清被连拖带拽带进破屋里,屋子里处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进屋走一步便踏起一脚灰尘,头顶甚至有一半房梁断了垂落下来,看着吓人的紧。
她有点着急,却无能为力。
手腕上疼的厉害,温热的血从她身体流出来渐渐变冷,流过手背、手心,从指尖滴落下来,黏腻的触感让她感觉发毛。
这些人真的会杀了她江昭元真的能找过来吗?
可是他平日里只读书,这里面随便一个黑衣人都长得比他高大强壮,他们看上去又是心狠手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万一江昭元落到他们手里,岂不是没有活路了。
她忽然觉得后悔,今日出门怎么不多带几个人在身边,哪怕带着方毅,至少也能保护他一二,若是江昭元只身前来
她不敢想。
身旁的黑衣人与她挨的很近,她屈腿坐在地上,那大高个便半蹲在她面前,看她的眼神想看一块美味的肉,恨不得赶紧吞吃入腹。
他邪笑着伸出了手,玉黎清害怕的往后缩,直到靠在墙上,再无退路。
那人轻笑一声,小声道:我们这趟来就是为了除掉江昭元,等他死了,你成了小寡妇,我们兄弟一定好好疼爱你。
粗糙的手指捏在她下巴上,她猛的偏过头去躲开,高个子像是被她触怒了,低声斥骂:不识好歹!
抬起手来想要打她,手掌还未落下,忽然听到外头响起砰!的一声
震天响。
直震的人耳朵生疼。
高个子愣在原地,缓缓放下手,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只转过头去,透过窗户上小小的缝隙警惕地观察着外头的情况。
厚实的院门被人一脚踹开,两扇门重重的撞在墙上,摇摇欲坠,可见来人踹门的力道不容小觑。
走进来的不是高大的成年男子,而是一个清秀貌美的纤瘦少年。
站在院子里请君入瓮的黑衣人瞧见来人后有些惊讶,虽然他们没有可以隐瞒自己的藏身之所,但江昭元能如此迅速、几乎是前后脚就找到这个地方,可见他是有本事的。
领头的黑衣人拍拍手,蒙着面看不见他的表情,只道:稀客,稀客啊。
他看着江昭元,轻笑一声,不知江公子光临寒舍,所谓何来?
把她交出来,不然你们别想活着走出这院子。少年恶狠狠的看着独身站在院中的黑衣人,目光扫视着空落落的庭院,一片死寂荒凉。
端在身前的袖中流出几颗雪白的玉珠,尽数团在掌心,紧紧握住。
江公子说笑了。黑衣人站在庭院中,面对少年毫无惧色。
他挡在房门前,两只手臂都藏在身后,轻松道:既然江昭元已经到这儿了,那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今夜要死在这院子里的,要么是你,要么就是那个花容月貌的玉家小姐。
闻言,少年波澜不惊,被藏在屋子里的玉黎清却心生寒意。
她怕死,但是她更怕江昭元会为了救她的性命而听从了这帮黑衣人的命令。
重生一次实属不易,她好不容易能和心怀良善的江昭元在一起,怎么舍得与他阴阳两隔。
是选她还是选你自己?
黑衣人又强调了一遍,眼神戏谑的盯着江昭元。
他不是不知道江昭元不好对付,既然抓住了他的软肋,就绝对不能松手,不能给他一点可乘之机。
少年走进院里,外头的方毅收拾了守在巷子里的几人,也匆匆跟着走进来。
见不到她人,你觉得我会听你的鬼话?少年一袭青衣在月色下微微泛光,镇定从容,丝毫不为对方的言语所动。
见他这样的反应,领头的黑衣人也有些心慌,难道江昭元对那小姑娘的深情都是装出来的?
狡猾诡诈如江昭元,什么装不出来。
或许深情是装的,又或许现在的从容才是装的。
短暂的犹疑后,领头的黑衣人没有自乱阵脚,还好他早有打算。
他将手臂从身后挪到身前,把挂在手臂上的那件外衣扔到了他面前。
少女的外衣就这么被扔在了满是尘土的地上,江昭元俯身将衣服捡起,在他动作时,身旁的方毅警惕着那黑衣人的行动,绝不给他偷袭的机会。
掌心握着她的外衣,甚至能感受到上头残留着的她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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