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热血翻涌,这会儿是什么都不敢想了,他真是被//欲冲昏了头了,脑袋都不清醒了。
可他真的好想黏在清清身上,和她融为一体,那种感觉让他痴迷。
见她不愿意还生了气,江昭元不敢再提,垂眸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之前从来没有过,对不起,我不是成心的,清清要是生气就骂我两句吧,不要不理我,我就只有你了
说着便哽咽起来,话到最后,已经染上了哭腔。
少年低低啜泣着,是心情高涨后跌入谷底的失落,是被玉黎清拒绝后的羞愧与耻感。
他总是后悔,为什么前世不早些与清清成亲,追逐了一生的权力终是一场空梦,就连唯一能触动他心弦的清清都失去了。
越是回想便哭得越厉害,仿佛是要把前世没哭过的眼泪都流干似的。
哭泣中鞣杂着自责与悲伤,眼泪落在薄被上啪嗒啪嗒的声音,不住的扰乱玉黎清的心神。
她是个天生爱笑的性子,父亲母亲都希望她活得开心幸福,所以她也希望自己能给身边人带去开心和幸福。
若是有人因为她而哭了,她心里会很不好受。
她一直做的很好,直到遇到江昭元。
他为什么总是哭
明明是个男子,哭起来却格外惹人怜悯。他真的会成为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奸臣吗,玉黎清不禁有些怀疑。
终究还是没忍住,转过头去看了他。
少年垂着头,眼眸里含着雾,湿濛濛的,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一颗颗滚落下来,折射晶莹的水光,湿了他精致的面颊。
哭的眼睛都肿了。
额发遮挡了房中的光线,在暗处,他的眼睛乌黑透亮,浸在泪水中楚楚动人,像只无辜的小奶狗,什么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哼哼唧唧的哭。
看他这副样子,又惧又悔,好像真不是成心的。
而且他年纪也不大,不懂事也是有可能的。
玉黎清聚在心里的那股怒气还没来得及发作就散了她这是做什么,今晚过来不是要给他看那个的吗。
原本就是她有错在先,若是她能按时赴约,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好了,别哭了。
玉黎清从袖口掏出丝帕递过去。
少年的哭声小了下来,却胆怯着不敢接她手上的东西。
他久久不接,玉黎清只得亲自给他擦眼泪,从眼睫擦到脸颊,再到下巴,少年乖乖配合她的动作,直到眼泪被擦干,才愧疚的看向她。
江昭元不说话,玉黎清也知道他在等什么。
小声道:我刚才是气急了才说那些,不是真的不理你。我相信你不是成心的,所以别哭了。
你要走了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玉黎清温柔道:现在还不走,你先穿件衣裳吧。
嗯。江昭元坐着,害羞的低下头去。
方才还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冷静下来,才知道在心爱的人面前赤//身裸//体是多么羞耻的一件事。
玉黎清站起身来,去衣柜的包袱里找到中衣,送到他面前。
喏,穿上吧。
待他接了衣裳,玉黎清便背对着他转过身去,一会儿去院子里坐坐吧,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江昭元看着她的背影,微笑答:好。
与此同时,西院里还有一个人在眼巴巴的等着,听到院门边传来脚步声,忙抬眼望去。
来的却不是玉黎清,而是厨房里准备饭食的厨娘,秦钰有些失落。
厨娘问:少爷,夜宵已经做好了,是端到这儿来还是端去前厅?
秦钰思考后答:一会儿送去前厅吧,玉小姐这会儿去忙了,等她回来,我陪她一起用饭。
这会儿父亲母亲已经睡下了,理应由他来陪贵客,还可以再和小姐聊聊蚕丝的事。
厨娘看出秦钰的心思有点古怪,笑着调侃:一下午的功夫,少爷和玉小姐关系处的这么好了?
猛然被人说起,秦钰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说:也算不上关系多么好,小姐她人很亲切,跟她说话很自在,我们聊了很多。
像他这种人,虽然是富户,依旧要对上头的主子摇头乞怜,平日里接触的都是憨厚朴实的村姑,能和玉黎清这样的千金小姐说上几句话,是难得的荣幸。
厨娘惊叹道:我下午听小毛说过,玉小姐长得特别漂亮,穿的是丝绸,戴的是金银,是个天仙般的人物呢。
嗯。回想起少女温柔的笑脸,秦钰心里也暖暖的。
不过小毛还说,和小姐一起来的那位公子长得也很俊俏,说那两位远远的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像一对儿。厨娘说着笑起来。
在庄子里没得消遣,才说这样捕风捉影、乱点鸳鸯的话,权当是调笑。
秦钰却当了真,忙解释,他们只是朋友,您快别说这种话了,若是让小姐听见就不好了。
看我这嘴,听了小毛几句话就来少爷面前胡说。厨娘拍了拍自己的脸,微微俯身,那我先下去了。
送走了厨娘,秦钰仍不舍得进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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