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在黑海市的安宁街,她遇到了两个小混混,他们想打劫他,然后他们就死了。
要继续向前走吗?那个声音问她。
隗辛抬起头,胡乱选了一个方向,绕开地上的尸体继续前进。
这次她没走多久,就又一次碰到了奇怪的事物。
沼泽地的中央突兀地长出了一棵大树,黑漆漆的树干上停靠着乌鸦,它们赤红的眼珠盯着她,等她靠近就呼啦一下飞走了。
隗辛绕过大树,突然看到树干的背面竟然钉着一个人,他浑身上下有许多弹孔,被钉在树干上的样子像是受刑的耶稣,又像是无辜的祭品。
柴剑隗辛念出了那个名字。
柴剑是怎么死的?啊,想起来了。
他从精神病院逃了出来,被异种生物寄生了,活不了了,隗辛了结了他的性命。
沼泽上突然弥漫起了白雾,浓雾遮蔽了隗辛的视线,她后退几步,平静的黑水泛起涟漪,她转身离开,寻找出路。
她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只知道盲目地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她又一次遇到了熟悉的尸体。
一个身上纹着纹身的壮汉歪倒在石头上,身躯伤痕累累,有弹孔,也有被弹片割伤的痕迹。
球蟒。隗辛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略微惶恐不安的内心突然平静下来,他想杀我,我杀了他。
她没有在这里停留,选定了一个目标就继续向前走。
下一个遇到的会是谁?
无边无际的黑水之中出现了一个小片陆地,男人跪在陆地中央,头垂着,一副虔诚祈祷的姿势。
隗辛登上了这一小片陆地,看了祈祷的教徒两眼,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她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漆黑的水面上立起了一个绞刑架。
年轻的男孩被悬挂在绞刑架上,脑袋中央是一个弹孔。
赵赵文耀隗辛努力回想起这个名字,一个被迫做了错误选择的不幸之人。
似乎是因为和这个人接触不多,所以记忆中的名字有些模糊,但隗辛的直觉提醒着她,这个名字她不应该忘记,所以她回想了起来。
被绞刑架悬挂的尸体姿态过于扭曲,隗辛仰头看了片刻,走过去一把扯下了绳索。
赵文耀掉了下来,静静地漂在水面上,紧闭着眼睛像是在安睡。
隗辛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离开了。
轻微的水花声停了,她止住了脚步。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大片浮尸,黑色的直升机歪歪扭扭地插在沼泽里,机身被淹没了一半。水波随着她的动作荡漾,隗辛拨开水面上的漂浮者,目光有意识地在那些惨白的面孔上搜寻,果然看到了熟人。
林新霁,余亮。这些名字牢牢的刻印在隗辛的脑海深处,她认出了他们,并回忆起了他们的死因,他们对我有威胁,拦了我的路,我为自保除掉了他们。
隗辛回忆完毕,没分给他们多余眼神,径直离开了。
天上飞着食腐的秃鹫,它们纷纷落下,争先恐后地啄食水面上漂着的尸体。
隗辛走过去惊飞了秃鹫,眼睛垂下,女人的面孔映入眼帘。
贺高谊。
我和她有过节吗?好像是有的不过那不重要,她死了才是最重要的。
走了没两步,下一个尸体出现了。
安妮沙利特。
她的死因是帮反抗军办事,隗辛对这个记得尤为清晰。她感到十分可惜,因为人的命只有一条,她只能杀掉仇人一次。如今回想起来,仇恨之火熊熊燃烧的感觉是如此记忆犹新,干掉敌人一次无法把她内心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
接下来遇到的人,是Red。
那张画着妖艳妆容的脸在水中若隐若现,他的好兄弟调酒师也在他身边,两具身体一起在水中飘荡。再往前看隗辛的尸体竟然也在沼泽中飘荡。
和她拥有一样面孔的夜莺安静地闭着眼。
隗辛端详了Red一会儿,认真地说:谢谢你,能力很好用。你的好朋友在陪着你呢,应该不会孤单吧?
她甚至觉得她此刻应该给Red献一朵花,可惜她摸遍全身上下也没找到一朵花,于是她只能扯下Red的红色西装领带,给他折了一朵领带花放在胸前。
越往前走,隗辛的记忆就越清晰。
一具又一具尸体在沼泽中沉浮,她在进行一场长途跋涉,每走过一段路就会遇到几具尸体。大多数尸体隗辛只是短暂地看一眼,然后就离开。不管她往哪个方向走,最终都会遇见尸体,每个尸体都是她曾经熟悉的人。
她遇到了夜蝉。
隗辛很少看见夜蝉摘下头盔的样子,他大约二十八九岁,瘦弱得像根豆芽菜。
你的能力很好用,但我太讨厌你了,不想给你折花下辈子别遇到我了。隗辛推开他的尸体,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她还遇到了奥格斯。
他尸体高度腐败,蛆虫在他眼眶和嘴里乱钻,隔老远都能闻到腐烂的臭味。隗辛嫌恶地干呕两声,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直接绕道走了。
她走了很远很远的距离,来到了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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