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露倒也没为难她,可是直到第二天,看见佳美她妈数着毛票从乔露屋里走出来,她这才晓得原来做手套是要给工钱的!
哎呀,那叫一个悔啊!可又拉不下面子再折回去。
后来又听说吴桂芳干一天能得两块钱!她再也坐不住了,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赶紧上对门找乔露!
当然可以,我这里还有料子,你觉得你一天能做多少,我就给你多少的量。乔露大方一笑,对她的到来似乎没有感到惊讶。
田婶儿脑海里飞快计算了一下价格,讪讪一笑,拇指和食指比开:那给我来八双的料子吧,我看隔壁红燕每天都能做八双。
张红燕就是佳美她妈。
可是你没有缝纫机,手工的话速度起码慢两三倍。乔露提醒道。
田婶儿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哎呀没事儿,我手脚快着呢,做不完熬熬夜也能赶出来,怕什么。
乔露不赞同地摇摇头,眉梢微蹙:可别熬夜,身体熬坏了不值当。
田婶儿怎么说也已经五十五了,熬夜要出个什么问题,她可担不起。
田婶儿面上舔着笑,心里却嫌弃,乔露咋这么小气呢,又不会偷拿她的布料,这么舍不得给?
最后乔露按照宋青苹和林采荷的量给她拿了五双的布料,田婶儿接过,道了声谢,不动声色地撇撇嘴,笑着走了。
田婶儿的加入,让整个内院彻底沦陷于翻盖手套的海洋里,最近傍晚枇杷树下的聚会,再也看不见妇女了,只一些男人和小孩。
明明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处了大半辈子,这会儿仅仅是没了自家娘们儿,面面相觑居然找不到话题,无聊得快冒烟。
大家好像才发现,这院儿里要是没了女人,日子过得还真挺没趣。
黎安市手套热一共持续了大约二十五天,第一个月结束时,销量开始疲软,逐渐走向下坡路。
许多人只需要买一双原版,回家就能仿照出一双一模一样的翻盖手套。
自制的不仅便宜,还能自己想绣什么纹样就绣。后来在市一中,学生群体里甚至出现了翻盖手套绣纹比赛,拥有翻盖手套的学生都以谁手套上的花纹最精致,最特别来寻乐子。
因此,徐海州摊上售卖的单一花纹手套也就逐渐无人问津。
好在销量下滑也早在乔露夫妻俩的意料之中,并没有多么惊讶,一个月的爆卖早让二人赚得盆满钵满,接下来能卖多少是多少,也不用赶工,一个人每天安排四五双就足够了。
如此一来,乔露总算可以偷个懒了。她决定从明天开始就不再自己亲手做,其一是因为累,其二也是觉得没必要。
这种太简单的流水线工作她不喜欢,能力范围内能花钱处理的事儿她一般倾向于花钱,少赚点就少赚点,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自己。
晚餐做了土豆烧排骨和油焖大虾犒劳自己,丰盛大餐做完累得乔露腰酸背痛,偏偏上了床又被儿子缠着讲故事。
妈妈,今天可以讲故事了吗?你已经好多好多天没讲了。
乔安一把将《伊索寓言》塞进她怀里,乔露累得手都抬不起来。
舒服地躺在被窝里蹭了蹭,把儿子捞进怀里亲:明天开始吧,明天妈妈要开始休息了,但是今天的妈妈已经被抽干了。
乔安揉了揉脸,问:什么被抽干了呀?
力气被抽干了。乔露有气无力道。
妈妈好辛苦,我给妈妈倒水!小家伙立马动身前往外屋,饭桌上有一只小水壶,里面时常装有温开水,是专门给乔安准备的,放在地上的暖水壶太重又都是滚烫的水,给小孩子用不安全。
小家伙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端了一碗水,步子迈得小,生怕洒出一滴:给妈妈。
谢谢儿子。喝完水,乔露惬意的反手身后枕着脑袋:儿子,可以给妈妈按按手吗?
按手干什么呀?
按手舒服,给我按摩。说罢亲自在手臂上捏了几下。
我给妈妈舒服!小家伙立马有样学样地按起来了。
虽然儿子的力道有点轻,乔露却觉得舒服地皮都展开了:嗯,真舒服,安安好棒。
徐海州刚洗完澡回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看见这一幕后笑着把儿子抱起来亲了亲:我来吧,你去睡觉。
爸爸我不困。小家伙摇头,手脚挥舞企图挣脱他的禁锢,像条小泥鳅,咻的就缩了下来,跑到乔露面前继续按。
现在,一左一右,乔露的两只手都有人按摩了。
天,这待遇,神仙才有
乔露舒服地像小孩一样哼唧。
乔安:妈妈,你舒服吗?
乔露:舒服,舒服死了。
话落,乔安小手抬高,伸到乔露面前:妈妈你给我按按,我也要舒服。
乔露抬手给他按,没按两下就开始笑。
不要不要!哈哈好痒啊妈妈,不要哈哈!笑得头发呆毛都竖了起来。
乔露停下来,无奈地拍他屁股:你说要舒服的,这会儿又不要了,小臭屁真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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