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吴凡这么一说,小乔也恍然想起演义中貌似还真有这么回事。
“那,蒋干到你这来又是为的什么?该不会也是来劝降你的吧?”
小乔歪着头问道。
吴凡摇了摇头,道:
“可以肯定的是,蒋干此行拜访我是假,别有目的是真。但他究竟是什么目的,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必定不是来劝降我的,以我现在的地位和权力,曹军又是平定天下在望,怎么可能转投其它势力?孙坚也好,其它各路诸侯也罢,谁能供得起我这尊大佛?”
小乔见吴凡言谈中颇有些意得志满之态,不由得鄙夷地哼了一声,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屑。不过,凭心而论,吴凡能在短短不到十年时间里,就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还真是让人钦佩不已。
当然了,这份钦佩小乔会深深地埋在心里,不露一点苗头出来。
此时,从房门口延伸出去的石头小径上,已经传来脚步声,想来是蒋干已经在下人的引领下赶来房这里。
小乔便对吴凡道:
“喂,蒋干同学就要进门来了,我要不要躲起来啊?”
吴凡无所谓地道:
“随便你。”
小乔见吴凡没有明言让自己回避,当然不会主动躲起来,她正乐得近距离见识一下这些三国人物的风采。
少顷,房门被推开,卫兵侧过身,将蒋干让进屋来。
早在当年吴凡尚在宛城时,身为在野人士的蒋干,就曾经慕名造访过吴凡。而后,吴凡在攻下江陵后没多久,虽然还没有经历年关岁尾时南斗北斗的“名士十选”,但当时吴凡的名声已经是天下第一;蒋干又一次慕名造访吴凡。
由此,蒋干与吴凡的关系虽谈不上有多深厚,但也并非路人般的一面之识。至少,二人现在的亲密度已经达到37点,关系为“知己”状态。
见到吴凡,蒋干连忙堆起满脸笑意,迭忙趋前几步向吴凡拱手拜礼道:
“吴都督,此前你我一别已有数月之久,令干朝夕想念,度日如年。今日幸得相见,干实慰平生矣!”
吴凡一看蒋干这副谄媚的笑意和说词,再一联想他此行别有目的,心里就有些厌烦。不过,好歹蒋干也是客人,吴凡不便直接就以‘这笑意看起来不顺眼’为由把他轰出府去,况且,吴凡还有意将计就计,按照历史剧情的轨迹,利用蒋干一回。
于是,吴凡也是表现出十分高兴的样子,哈哈笑着让蒋干不必拘礼,上座看茶。
二人随意聊了几句,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客套话。吴凡这时突然想起一段很有意思的经典台词,用在此时正合适,便话锋一转,貌似很关心的样子问蒋干道:
“干,你娘好吗?”
蒋干正在得意自己已经初步获得吴凡的好感,冷不丁听吴凡说出这句话来,时间好似静止一般令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偏偏他现在正在尽力争取吴凡的好感,自然不能有任何不满的表现,只得苦着脸诺诺连声地道:
“好……好。”
没想到,吴凡紧接着又道:
“干,你老婆好吗?”
蒋干的脸都紫了,使劲咽了口唾沫,咬着后槽牙道:
“好……好。”
吴凡再道:
“干,你全家……”
这回蒋干再也受不了了,也顾不得礼节忌讳了,直接抢断道:
“都督大人,请您不要再问了。干全家,亲戚朋友,所有人,都很好,非常好。”
噗地一声,坐在吴凡身后侧的小乔这时终于忍不住了,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笑得肚子都疼了。
蒋干一见小乔,顿时转移话题问吴凡道:
“不知吴都督身后之绝美女子,是何许人也?”
其实蒋干一见门就看到小乔坐在吴凡的身后侧。不过,眼下这个历史时段,男尊女卑观念盛行,又有男女授受不亲等礼数约束;蒋干当着吴凡的面不便直言询问小乔是什么人。
此时,蒋干是为了转移话题,让自己摆脱尴尬处境,因而才随意地问了这么一句。以他的猜测,能和吴凡平起平坐,并且一起饮茶,想来应该地位不低。
吴凡刚刚捉弄了蒋干一回,回头见小乔笑得正欢,想止都止不住,便有意再捉弄小乔一下。于是一副正经八本百的样子对蒋干道:
“此女乃是我的小妾,刚刚迎娶过门。怎么样?我这小妾的模样儿还说得过去吧?”
此话一出,顿时就令小乔的笑声止住,正在她怒目看向吴凡的时候,蒋干已是对吴凡极尽恭维道:
“哎呀呀,吴都督果然品味不俗,有此等绝美女子每日侍寑于侧,当真是天下最极乐的事情,令人艳羡不已呀!”
小乔这时又羞又恼,偏偏她也不好发作,以免让蒋干这个“外人”看出她与吴凡之间的某些端倪。只能愤恨地瞪了吴凡一眼,随后就忽地起身,直奔屋门。
身后,吴凡带着坏笑的声音已是传来:
“娘子要到哪里去?”
小乔头也不回,一边拉开屋门,一边气道:
“去死!”
她这话其实是说给吴凡的,意思是“让吴凡去死”。但在蒋干听来就并非如此了;吴凡问小乔“干什么去”,小乔回说“去死”,站在蒋干的角度上自然是理解成小乔想要去死。
因此,蒋干不由得惊讶地看向吴凡道:
“吴都督,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去寻死呢?”
吴凡却是无所谓地道:
“子翼不必多虑,这小妾刚刚被我迎娶过门,尚有些自小养成的刁蛮脾气需要我慢慢雕琢。这话不过是一时任性之言罢了。”
同一时间,小乔已是啪地一声,气呼呼地摔门而去。
男人这种动物,往往在谈到女人的时候总是能够微妙地拉近二人之间的心理距离。经过小乔这件事,蒋干与吴凡的关系貌似又近了一层,至少,蒋干觉得吴凡已经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于是,酒宴过后,对于吴凡提出的同床而卧,秉烛夜谈的邀请,蒋干不仅没有觉得丝毫突兀,反而认为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实则,蒋干也巴不得找个什么理由留在吴凡的太守府,以便他接下来刺探江陵军情,这也是蒋干来拜访吴凡的真正目的。
而吴凡在与蒋干饮酒时,故意装做酒力不支的样子,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捋不直,一副醉眼惺忪之态。令蒋干认为有机可乘,在频频向吴凡劝酒的同时,多次用试探性的语言旁敲侧击想要从吴凡嘴里套出江陵部队的详细情况。
吴凡避重就轻,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同时,心中已是确定蒋干来拜访自己的目的,必然和刺探军情有关。想来也是,目前大哥和五哥(夏侯惇)的部队共四十五万,屯驻在建业上游的庐江;而建业城的守军一共为六十万,双方基本上形成对峙局面。孙坚虽然有水战和兵力两方面的优势,但在没有摸清江陵城自己手下这近七十万部队的意图前,自然是不敢轻易出击,以免遭遇全军覆没之危。毕竟这六十万部队已是江东最后的力量,伤不起。
确定了蒋干此行的目的,吴凡将计就计的计划就此展开。
当天夜里,吴凡与蒋干合衣而卧,各盖一张棉被,卧于同一张床上。虽说吴凡邀请蒋干同床而卧的目的是秉烛夜谈,不过,由于吴凡“酒力不济”,醉得一蹋糊涂,在与蒋干说了没几句后,就呼呼大睡起来。
吴凡与蒋干所在的这间屋子,并非主卧室(那是吴凡和妻子们共寝的地方,不方便让外人进去,更别说睡在床上),而是白天时的房。屋子里除了这张大床和几张桌案外,就是数排架,上面码放着许多竹简和册。
蒋干在吴凡睡着后,又等了一会儿,随后就悄悄起身,趿鞋下床。由于吴凡睡在床里,蒋干睡在床外,以至于蒋干下床非常方便,并没有惊动吴凡。下了床后,蒋干直接来到那些架近前,轻手轻脚地挨个翻找,想要找到有关江陵军情方面的册籍。
翻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有想要的东西,正在焦急失望之际,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随后卫兵在门外小声地喊道:
“都督大人,都督大人……”
看样子是有什么秘密的情况,碍于蒋干也睡在房这里,不想惊动蒋干,因此故意压低声音呼唤。
蒋干连忙折身返回,重新躺到床上装睡。
门外的卫兵在压低声音喊了几遍后,见吴凡一直没有回应,便轻轻地推开屋门,走了进来。
案和床边各有数盏油灯亮着,将屋子里照得一片通亮。卫兵直接来到床前,转到床头位置向吴凡再次小声地呼唤。
吴凡直到这时终于醒来,睁眼见卫兵手里拿着一份绢,再看卫兵表情,就知这份绢的重要性。扭头看了一眼正呼呼大睡的蒋干,吴凡却是对蒋干道:
“子翼,子翼!”
声音不大不小,连喊数声后,蒋干丝毫没有将醒的样子,睡得跟个死猪相仿。吴凡这才小心地起身,跨过蒋干的身体下床,将卫兵手中绢接过,就让卫兵出去,自己则来到案前打开绢细细观瞧。
看了一会儿后,吴凡将绢放下,抚掌而笑。随后便将这绢夹在一联竹简里,卷上,放进架。
回到床前,吴凡再次小心地从蒋干身体上跨过去,继续睡在里面。盖上被子后,吴凡又叫了蒋干几声,见其仍然睡得和死猪没什么两样,这才放心地睡去,不一会儿,就响起了鼾声。
却说蒋干,在吴凡下床后就一直眯着眼,上下眼皮间留着一条窄窄的缝隙,看着吴凡在干什么。直到吴凡的鼾声响起有一会儿了,蒋干这才一边也打着鼾声,一边扭过头来看向吴凡。
确定吴凡睡着了,蒋干的鼾声渐渐减小,随后就轻轻掀开被子,再次下床,直奔吴凡放置竹简的那个架。
找到那捆竹简,蒋干将之放在案上展开,露出里面的绢。扭头看了吴凡一眼,见吴凡仍旧大睡中,蒋干这才带着兴奋地颤抖,将绢拿出来细细观瞧。
绢是从桂阳方面来的,说是‘南海和交趾军备不足,正好趁虚取之。都督大人可尽快派重兵来此,则交州之地一举就可拿下。’
荆南四郡归降曹军后,士燮所统辖的交州就成了与曹军接壤的又一势力。交州辖下的两座郡城分别为交趾和南海,其中南海直接与桂阳临接。按今天的地理位置来讲,就是广东与湖南的关系。
这条情报对于蒋干来讲实在是太重要了,这足以说明,吴凡即将率重兵去攻打交州,而无暇管顾江东这一边。如此一来,孙坚就可以放心地以水战和军力优势反扑回去,从曹操和夏侯惇联军手中将庐江夺回来。
蒋干内心一阵狂喜,又擦了擦眼睛将这绢来来回回仔细看了数遍,确定无误,并将每一个字都记牢后,这才把绢放回竹简中,卷起,塞进架。
而后,蒋干就带着兴奋难奈的心情回到床上,乐得一夜都没睡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蒋干连饭都顾不上吃,婉拒了吴凡的酒宴邀请后,骑快马直接回返江东。
所谓军情紧急,什么事也比不上这份军情重要啊,饿肚子算什么?只要把这个消息报告给孙坚,并成功夺回庐江,自己就是首功一件,到时候山珍海味还不是吃个痛快?
看着蒋干急匆匆远去的身影,装模作样送蒋干出城的吴凡呵呵一笑——小样儿,看把你急的,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笑了一回,吴凡回到了城中,即刻下令全军整备一日。第二天,吴凡亲率六支部队,四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赴荆南四郡之地。给人一种途经荆南,袭取交州的假象。
四天后,行到长沙地界的这四十五万大军,突然转变路径,改走东线柴桑。
而这个时候,孙坚在接到哨探回报说吴凡已经率军南征的消息后,已经亲率建业六十万大军出城,逆流而上直奔庐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