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卿清醒了一些,搂着她拍了拍:打人的相公是不能找的,但除了打人之外,还有别的事情会伤人反正以后要是谁让你难过, 谁就没有资格当你相公。
金宝点点头:卿卿姨,那姨父会让你难过吗?
姜宛卿想了想, 摇了摇头,告诉她:现在不会了。
一方面是风昭然好像的确和上辈子不一样了,还有一方面,是她已经不再为他难过了。
距离六月已经只剩四个月,四个月后, 风昭然就将是她人生中永远的过客。
她何必再为一个过客伤心难过?
金宝当然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只是单纯地羡慕:真好。
姜宛卿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在快要睡着的时候, 姜宛卿听到了方嫂低低的一声叹息。
*
姜宛卿知道风昭然绝不会和未未同床, 但没想到未未连床边都没挨着, 直接就靠在门边上睡的。
未未早已经习惯了,自己并不觉得委屈,姜宛卿却很是心疼未未, 清早帮着方嫂做早饭的时候给未未多煮了两个鸡蛋。
还是剥好的那种。
风昭然立刻注意到了, 看向姜宛卿。
姜宛卿只当看不见。
未未平时吃鸡蛋是一口一个, 今天偏偏吃得慢条斯理,还特意淋上麦芽糖糖浆,吃一口,赞一声:姐姐真好。
风昭然:
这一日几人下地很早,但昨日辛劳了一整日,像姜宛卿和风昭然这种从未下地的人清早一起来便腰酸背痛,浑身僵硬,速度倒没有昨日那么快,将近日落才将将种完。
除了未未还有点精神,姜宛卿和风昭然是万万没有力气再翻山越岭了,遂在方家再住了一晚,第二日午后才启程回荒宅。
方嫂给三人蒸了满满一锅蒸糕,让三人带在路上吃。
风昭然在进山之前回望,一条小河如玉带般横过,周围的农田星罗棋布,有些农田已经插好了秧,有些农田里农人正在劳作。
背三百篇《悯农》,不如亲自来插一回秧。风昭然轻声道。
方嫂说等到收割的时候才真正辛苦。
姜宛卿也有点叹息,只有亲手种过粮食,才知道一饮一啄皆得来不易。
未未看着两人,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蒸糕。
方嫂为他加了双倍的糖,好甜!
走到一半的时候天色有点阴沉,三人连忙加快脚步,紧赶慢赶,终于在雨落下来之前回到了荒宅。
只是进门之前,风昭然忽然拦住两人:有人。
荒宅的大门已经摇摇欲坠,根本挡不住任何人,但风昭然离开之前还是仔细地关上了,并用干草在两边门环上打了个结。
现在结已经松开,门缝的距离也不对了。
未未翻身便进了院墙。
姜宛卿悄悄打量风昭然。
风昭然神情凝定,但眸子里有一丝肃杀,显然来的人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
应该不会是庆州的人,因为庆州官府的人来,定是大摇大摆,不会重新关上院门。
会仔细关上这道门的人,多半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来了。?轻?吻?羽?恋?独?家?整?理?
姜宛卿仔细回忆上辈子有没有遇见庆王派来的杀手什么的也许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就种事情曾经发生过,就跟之前的赵硕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响起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你还真射啊!
然后未未跑了过来:没事,是那个骗子。
说了多少次了,贫道不是骗子!贫道乃是正正经经的正一道道道道
一道人影气冲冲跟在未未身后,手执拂尘,做道士打扮,眉目清秀,十分年轻,在视线瞥见姜宛卿之时猛然卡壳。
他转瞬露出了温柔笑容,敢问这位姑娘
还不见过太子妃。风昭然开口。
这声音冷得宛如腊月里的寒风,冻得道士打了个寒颤,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贫道扶鸾,见、见过娘娘。
国师扶鸾?
在清虚死后,很快有一位新国师被举荐在皇帝身边,深得皇帝宠信,道号正是扶鸾。
姜宛卿没想到这位国师这么年轻,更没想到,连这位新国师都是风昭然的人。
所以在西山别宫栽赃清虚根本就是有意为之,为的就是将他自己的人安插在皇帝身边。
姜宛卿脸上讶异的表情可能太过明显,视线停留在道士身上的时间有点长,风昭然迈步进去,凉凉地扔下一句:扶鸾是假号,他真正的道号是空虚。
姜宛卿:
空虚对着姜宛卿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一下,然后跳起脚来去追风昭然:说了多少遍了贫道现在就叫扶鸾!
姜宛卿看着两人走远,问未未:为什么说他是骗子?
他不敬天神,自以为法力无边,当然是骗子啊。
在仡族人心中,唯一的神就是天神。
三人离开之前没想到会一走就是三天,只给两只小猫留了一天的奶糕,还好有母羊,而且春暖花开,遍地青草,一羊二猫总算没有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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