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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头中间微凹,里面似墨汁,但呈鲜红色,乃是御笔朱批特用的朱墨。
    未未看见的印章,是风昭然画的。
    要找一块微凹的石头不难,但,你哪里来的朱砂?
    五妹妹以为孤这些天在后山挖什么?
    姜宛卿喃喃,朱砂这种东西,是随便一挖就能挖得到的吗?
    原也不是稀奇之物,何况地志有云,落阳山多产朱砂雄黄,以阳气盛著称,因此得名。后来是建了藩王别院,将落阳山划为猎场,挖朱砂雄黄的人才少了,年岁日久,渐渐不为人所知。
    姜宛卿忽然想到了他在交出监国之权后整日坐在书房看地志,她一直以为那是他闲居无聊,所以看些闲书来打发时间。
    她又一次忍不住怀疑:难道你早知道自己会被贬谪到此处?
    孤非神人,焉能未卜先知?风昭然抚着怀里的猫,只不过孤无论贬谪到何处,太子名头一日尚在,便一日不会受太大委屈。孤的父皇与七弟可不是想让孤出来享福的,自然要找个不拿孤当太子的地方,还有哪里比庆州更合适吗?
    所以他是把庆州全境的地志都看过了?
    并且还记得?
    姜宛卿沉默了。
    她居然试图在这个人面前玩些花样,真是班门弄斧。
    朱砂要用来写字,需得用白酒再加上白芨调和。
    前几日吃饭的时候,姜宛卿和未未欢快吃着麻辣兔丁,称赞这道菜味道殊胜,然后风昭然便说了一句:若是有白酒会更好吃。
    未未第二天便兴高采烈地撺掇姜宛卿去买白酒。
    当时出门前,风昭然又让她带些白芨回来。
    白芨清毒止血,村间院落都会种上一些,未未打猎之时也常用它,很是眼熟,当天便从方嫂家的石阶下挖了一株回来。
    他什么都安排好了,宛如细针刺绣,一切密不透风,又无声无息。
    也难怪未未要被他骗得团团转,她也根本没有反手之力好吗?
    姜宛卿坐在大石上,一脸麻木:你都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了,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你若是不知道便罢了,但你都起疑心了,我自然不必瞒你。
    阳光像是一道分界线,窗外阳光灿烂,窗内却是一片幽暗。
    风昭然的神情在这片幽暗之中显出一点寒意,孤早说过,孤不喜欢扶商未未靠近你。你若是想去揭穿孤伪造印信也无妨,孤自有其它的办法让他不敢再靠近,只是怕下一回就没这么温和了。
    风吹来,姜宛卿心中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风昭然到底是风昭然。
    哪怕他会微笑着说话,会系起围裙下厨,会抱着猫他也依然是风昭然。
    风昭然,你之前不让未未露面,也是因为不想他靠近我吗?
    风昭然沉默了片刻,是。
    姜宛卿吸了一口气:你这是干什么?!他靠近我,是我会掉一块肉,还是你会掉一块肉?
    风昭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低头看猫,睫毛长长的,鼻梁挺拔。
    小橘无处不可入梦乡,此时已经在他的臂弯里呼呼大睡。
    小狸花则伸长脖子,在他的下巴上舔了一下。
    两只小猫虽是一母同胞,但性情完全不同。
    小橘最是粘人,无论谁抱都行,亲亲蹭蹭全套都来。
    小狸花却是高冷无比,对谁都不屑一顾,唯有在风昭然面前便像是换了一只猫,天天婉转承欢。
    不可理喻!
    姜宛卿好气,不知是气人,还是气猫。
    回到井台上的时候,就见未未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姜宛卿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那也没办法了
    未未很沮丧,他自小是在母亲和姐妹身边长大的,对女子有着天然的亲近,特别姜宛卿还对他那么好。
    等姐姐什么时候换丈夫了,我再跟姐姐玩。
    他认真道。
    姜宛卿认真点头:一言为定。
    抱着猫走过来刚听到这句话的风昭然:
    *
    未未为人极重信诺,绝不违背越先安的命令哪怕是假的。
    除了在荒宅里不再凑到姜宛卿跟前之外,未未还时常被风昭然派出去。
    这一日姜宛卿在院子里晒被子,就见未未行色匆匆进了风昭然的屋子。
    未未天性/爱玩,没事的时候走路都要叼根草,极少有这般肃然的神色。
    不一时他又匆匆离开了。
    风昭然从屋内走出来,帮她把棉被在刚做好的竹架上展平。
    是不是有什么事?姜宛卿问。
    风昭然点点头:嗯,需要你去方家村走一趟,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些跌打损伤的药。
    谁受伤了?
    这你先不必管,把药买来便成。
    姜宛卿也没有多问,你的被子自己晒。
    风昭然嗯了一声。
    姜宛卿回厨房拎上竹篮便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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