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桃儿和渤海王提起自己兄长一家在南安公家做门客,渤海王是过了好会才想起来,去南安公府上的时候顺便提起来。白彦自然不会为了几个门客下渤海王的面子,见着渤海王开口讨要,就把人全家都给送了过去。
符桃儿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激,她当即就噗通跪了下来。膝盖砸在地面上的声响都叫人有些牙酸。
妾一家受大王王妃的恩德,妾和兄长无以为报,唯有以命报答大王王妃。
渤海王妃喜欢她这幅低下的姿态,她不喜欢丈夫宠爱别的女人。但是有些事她自己也不乐意伺候,让别人来正好。
符桃儿服侍她也是尽心尽力,哪怕是她这么个挑剔的人,也说不出符桃儿有什么不好。
你去和你的兄长见一面吧。
符桃儿千恩万谢的去了,兄长符瑞一家都已经被安排到了渤海王府里。一见到符桃儿,符瑞就忍不住抱怨,当初就不该听那个破相士的话,满嘴的胡说八道。说你将来入宫能有大前途大造化,家里卖田凑钱好不容易把你送到宫里去,结果我们一家子被人从家乡里带过来,还没回过神就给人为奴为婢了。
符桃儿娘家并不出众,但是在当地勉强还算得上有脸面的人家。家中子弟也能读书,不必去和农夫一样大字不识一个。
符桃儿听了,术士没有骗你我,他要是真骗子,最多不过是说我以后有富贵命,怎么可能直言宫里。他要是有这么大的胆子,也不怕哪天他说的那些谎话流传出去,到时候没了他那条命。
现在我在王府里,阿兄几人也能在洛阳定居,使奴唤婢,这不是比在家乡的时候强得多?
渤海王对宠妾有些上心,人要了回来,没继续塞自己府里做门客。安排了宅邸,让符桃儿这些亲人住进去。
这话说的也对,符瑞也不说话了。
他看了看符桃儿身上,虽然只是渤海王的侍妾,但也是浑身锦罗,头上戴金步摇。浑身富贵看着比他们当地的县令女眷们都还要阔气许多。那些曾经他们眼里的高不可攀的官眷和自家妹妹比起来,都寒酸的没法看了。
阿兄,现如今富贵也不是不可及。
符桃儿突然开口,她拉住符瑞的手,现如今我只是侍妾,大王眼下喜欢我,但这宠爱也不知道能到什么时候。想要富贵长久的话,兄长就必须有大王看得过去的才能。能帮大王做事。这样一来,不管大王的心在不在我的身上,兄长都可以一路畅通。
这话说的符瑞动心了。原本他也觉得自己才能不被朝廷知晓。当初父母不愿意女儿入宫,毕竟入宫之后就意味着骨肉分离,除非女儿以后大富大贵,要不然日后就再也别想见一面。但符瑞却极力赞成,就是为着自己也有出人头地的一日。
他们家人脉不够,举孝廉也轮不到他的头上。思来想去,全家最快富贵的办法莫过于妹妹进宫。
当时这么想的,现在听妹妹那么一点拨,顿时头脑里一片的清明。
但是我等闲见不到大王。
符瑞嘴里说话,眼睛看着她。
符桃儿道,放心,我会在里头安排的。
她说罢,又想起渤海王妃说的皇后倒霉的事,脸上露出轻松惬意的笑。
宫中倒是没有和宫外猜测的那样云波诡谲,相反十分平静。
元茂在太和殿召见完臣工之后,前往了华林园。
华林园里风景独特,是宫中景色最好的地方。
可对着这样的景色,元茂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陛下看上去面色不好。尚书左司郎王徽问。
元茂夜里和白悦悦吵了小半个时辰,更出奇的是,明明他的口才学识要压过她许多,结果愣是被活生生堵得哑口无言。
这口气堵在心口,还别提她那一脚。他两辈子加在一块,头回受那种罪。
上朝的时候看不出来,等到下朝了之后,原本被压在心底,就蹿了上来。
是因为皇后。元茂心口堵着一口闷气,皇后她
他才想说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抬头看向面前的臣工,顿时话又堵在了嗓子眼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夫妻间的私事,不足为外人道。尤其她的事,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又有什么意思。
原本那种要找个人将她对他的所作所为吐露出来的心思没了。
他转头过去,盯着面前的楼台亭阁一言不发。
王徽在一旁注意天子的脸色,见着天子的脸色不好看,自然知道帝后两人怕是闹出什么事来了。
皇后称病不出,但宫外的人却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彼此之间心照不宣,不会直白在场面上说起。
臣的妻子,和臣已经成婚将近十几载,诞下三女二子。
元茂听了,面色依然和刚才没有什么改变,点了点头,王公和夫人伉俪情深,令人羡慕。
夫妻之间,除却父子之外,便是人伦重中之重。必须分主次前后和轻重,要不然恐怕就会阴阳颠倒。
元茂看过去,王徽抓住机会,陛下,后宫也和臣方才所言是差不多的道理。皇后忤逆陛下,以至于陛下烦恼。从这点看,皇后已经算上失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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