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悦悦听了,差点没一头栽倒。她是个坐不住的性子,除非逼不得已,要不然总爱在外面走走跳跳。
现如今长乐王什么时候回洛阳也不知道,她要是真待着,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白悦悦对长乐太妃笑,这时候,那边中官已经出来了,让命妇们排好队列入宫。
她在年轻女孩里,跟着一道入宫门。宫宴位置都已经布置好了,进去了就是对太后叩拜。
今日叩拜还不是平日的拜见,格外有讲究。叩拜几轮,才终于能起身。
太后自己并不说话,一切都是让身边的贴身女官来传达。
白悦悦在宫里待过一段时日,但参加这种正经的宫宴还是头回。她的位置里太后的主位比较远,也不担心太后会不会见到她。
摆上来的菜肴琳琅满目,她持起双箸尝了一口。顿时整张脸都没皱起来。
摆在食案上的菜肴看着好,其实早已经凉透了。入口就只觉得满心的油腥。
她放下双箸,取了酒水来喝。
无意间见到婉宁在看她,眼底里满是嘲讽和讥笑。
婉宁在宫里长大,对这些比对她要了解。
白悦悦一笑,也不在意。肉食热着的时候还好,冷透之后,就泛着难以忍受的油腥。她得知要来参加宫宴,还格外开心。谁知道宫宴的东西和她以前在宫里用的完全不一样。
她只好喝酒,命妇们喝的酒水不浓,甜甜的很是可口。她记得上次喝太多一头栽倒。相当克制的饮用。
太后左右被太妃和公主们包围,除非宣召,要不然轮不到她们这些未嫁女孩上前。所以她可以稍稍自由一些。
端上来的菜肴端到面前来,几乎全是冷的了。太后的膳食还有黄门专门拿炉子温着端上来,她们就什么都没有。
白悦悦感觉到肚子那儿有点难受,捂住肚腹,眉头微皱。这躯体肠胃不好,经不得饿。一饿就容易肚痛。家里婢女说入宫不能吃的太多,否则御前失仪就难以收场。所以她出来只是用了一点东西。
钝痛从腹部蔓延开来。白悦悦也顾不上许多,拿起已经冷透的肉吃了几口,又掰了点胡饼塞在口里。
这点东西下肚,不但没有缓和,反而痛的更加厉害了。
宫里比不得宫外,除非是上位者。否则宫内就是天底下最不讲人情的地方。照着宫规,身体有疾的人不能入宫,若是发现,一概治罪。
太后对她不喜,若是当着这么多人露出半点端倪。怕不是找到了由头来治她。
她强行忍着,幸好左右的位置都离她不近,没人发觉她的不对。
一个宫人将一碗汤端上来,白悦悦疼的有些焦躁,回身过来,正好和宫人的手撞着。宫人手上的那碗汤打翻在她身上。
白悦悦衣裙上顿时被汤水打湿。宫人见状,脸色惨白跪伏在地。
白悦悦摆摆手,她道,有没有地方让我换身衣裳?
宫人见她不怪罪,起身领着她去。
人才到外面,就有女官拦下,见到白悦悦眉头微蹙,见到白悦悦那淋漓的衣裙,三娘子请和我来。
白悦悦有些意外,她没有见过这位女官,她是怎么知道她在家里的排行?
女官将她带到一处偏殿,宫人送来干净的衣裙。给她换上后,宫人们全都退下了,留下她一人在殿内。
当殿内的宫人全部退下,白悦悦一头躺在殿内的榻上。
不知过了多久,额头上有温热的触感。她睁开眼去看,见到元茂站在榻边,弯腰手搭在她的额头上。
陛下!白悦悦睁开眼,挣扎着就要起来。
元茂一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挣扎的动作按下去。
你怎么回事?他的视线在她脸上逡巡。尤其看到她额头上豆大的冷汗。
见她不说话,他转身让中常侍去叫医官来。
他坐下将她整个人抱到自己的怀里。
我肚子疼。过了好会,她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元茂眼眸动了两下,像是知道了什么。他手掌盖在她疼痛的地方,是这里?
是没有好好用膳?元茂反问。
他照顾她的时候,曾经见过她这个毛病,只是她那时候呆傻,是他喂了东西全都吐出来才知道。后来问过医官,知道这是进食无律,饥一顿饱一顿引发的病。
今天进宫,说怕御前失仪,连水都没怎么喝。她整个人疼的蜷缩起来。
元茂眉头狠狠颤动了下,这个时候值守的医官已经来了。
医官给白悦悦诊脉,元茂见状,将她往昔里的那些病症说了。
医官听元茂说了往昔她的那些病症,又仔细诊脉之后,取出银针给她扎针,她看到医官手里那寒光凛凛的银针,吓得往后缩。她往后缩被元茂从后面抱住。
元茂见她怕银针,手掌覆在她的眼上。
现在看不到,就当被蚊虫咬了。一会就没事了。
白悦悦闻言,也没有再挣扎,老老实实让医官扎针。
宫内的医官医术技艺不说有多高明,但能通过层层选拔入宫的,还是能有称道的地方。
医官下手快狠准,没让白悦悦在肚疼之余,还受其他的罪。白悦悦感觉到银针刺入,身体不由得想要瑟缩。她身体缩起的时候,背后的人握住她的手腕的力气就稍稍加大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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