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这样了,凭什么她见着自己不伤心。
被送到这地方,和被姑母丢了也没什么差别。我是可怜你,所以才来看看你。婉宁言语尖锐,要不然你就在这里谁也不记得了。
尤其你之前在宫里阵势弄得那么大,结果灰溜溜的被赶出来。
婉宁说着就笑,多少人看你的笑话!
别人看不看我的笑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白悦悦点了点她那一身,这怕不是你所有的积蓄了吧?
我至少还在宫里拿了不少的赏赐,金银锦帛我自己都数不清有多少呢。你在宫里住了这么些年,身家多少?
婉宁目瞪口呆,过了许久嘴里才吐出一句粗鄙!
白悦悦冷笑,这年岁的小姑娘要说蠢,都蠢的天真可爱。
我出宫了都还有不少钱财呢,只要家里保得我平安,我一辈子大手大脚都没关系了。倒是你,入宫这么多年,还是被陛下亲自下令送出来的,钱财也没有。有那个功夫来看我,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我出宫之后,接下来应该会轮到四娘。我没记错的话,四娘可是把你害得在陛下面前狠狠栽了个跟头吧?
白悦悦瞧着面前的婉宁,脸上顿时雪白。
你想她要是入宫了,你到时候就落到她的手里了。
婉宁嘴唇翕张了两下,我们都是一家的姐妹,总不可能来找我的麻烦吧。
是啊,都是一家的姊妹。你现在不也到我面前来了。别忘记了,当初你还当众打她来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恐怕脸面都已经被你给丢尽了,这个仇她可记着呢。赶紧回去哭吧,等到她入宫了,你就算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白悦悦见到婉宁一张脸惨白的和鬼一样。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四娘也应该准备入宫了吧。快回去想到时候怎么在她手下讨生活吧!
她一番话下来,婉宁气势汹汹的来,失魂落魄的走。
婉宁一走,她哼了一声,把门关上。
高冶如今哪怕不用黄门引路,闭着眼也能自己寻着路。
这个时辰,天子已经在太和殿和群臣们商议朝政完毕了。
到了太华殿,门口的黄门让他直接进去。
高冶入了内殿,闻到一股浓厚的药味。天子身半敞开衣襟,正让中常侍上药。
前段时日皇太后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大怒,令人杖打天子。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这种动手的。外面多多少少听到点儿风声,几个宗室也知道。对于皇太后的不满又多了些。
天子又不是几岁的调皮孩子了。就算是,那也是身边的黄门侍从代替挨罚,而不是自己亲自上。
元茂背后的红肿相比较当初已经减退了些,他低头翻弄这面前的奏疏,见到高冶来了。
你来了。
高冶正要行礼,被元茂抬手拦住。高冶现在也不是只陪着皇帝读书的侍读,身上担着官职。
元茂先是问了一会公务上的事,高冶答完之后。见到元茂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他。
公务上既然已经没有什么要问的,那么接下来的自然就是私事。
这位天子,在公事上尽心尽力,但也不是什么因公废私的圣明君主。至少在高冶看来,天子在私情上,更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太后把三娘子给挪到了洛阳城郊的庙里。
高冶不是头一次给天子做这种事了,做着做着,自己都已经习惯了。不用天子吩咐,自己就叫人把事做了。
陛下放心。高冶察觉到天子情绪的波动,解释道,那个地方是白家捐建的庙。想来里头的人也应该不会亏待三娘子。
朕眼下不好去看她。
过了小会,元茂道。
皇太后这次气的厉害了,是无论如何都要隔绝他们两个。他要是去了,太后一旦知道,盛怒之下,元茂也不干保证太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皇太后和他一样,要说将人命当做一回事那也没有。就连他,也只是将自己看重的人的命才放在心上。
白悦悦在皇太后那里,没有什么分量。一切不过是那点姑侄名分,毕竟处死侄女传出去,让自己名声不好听。
但要是他忤逆太后过分,太后也不是下不了那个手。
元茂看他,高冶会意,臣的几个姊妹,平素最喜欢去寺庙里游玩,去看看也不是什么难事。
元茂点点头。
高冶回答完了,看见那边放的一堆奏疏。天子虽然在情上和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但也从来没有耽误过正事。
就算是天子,也有七情六欲,只要没有耽误国事,又有什么要紧的。
皇太后这样,也太不近人情。
正想着,外面王潮进来,请天子前去长信宫,太后有话要和天子说。
人在宫里都有无数张面孔,不停的换来变去。前段时日皇太后还盛怒之下把天子给杖打了一顿,又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
元茂换上衣裳,去了长信宫。
太后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那日暴怒的样子,脸上带着浅笑。和坐在身边的少女说笑。
你来了?太后听到身边人的禀告,抬头看向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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