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烛十世成就魔体,精力仿佛无穷无尽,容怀精神力再强悍,躯体的疲惫依旧让他招架不住,在嬴烛还在辛苦奋战的时候,他已经精疲力尽疲惫,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等到天渐渐黑下去,嬴烛拥抱着怀里的躯体,容怀软乎乎的靠在他胸膛上,柔软无力地垂着脑袋,他低下头,在容怀的眼皮子上吻了吻:“睡吧。”
温热的吐息拂过耳侧,容怀耳尖动了动,往嬴烛怀里更深得缩了缩。
万籁俱寂,月光照落到凤凰木一角发出莹莹光亮,上面的脉络白天隐藏在深色的树干上看不分明,直到夜晚降临,才出现端倪。
这是一道精心布置的上品传送灵阵,就是精于此道的大能都未必能认出来,因为这是失传已久的隐世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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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怀在一阵头痛欲裂中苏醒过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一座宽敞奢华的大殿里。
大殿显然是有些年头了,石柱上精心雕刻的壁画在岁月的侵蚀下斑驳不清,殿中央设置着一个宽大的石坛,足有千丈巨砸下的深坑那么大,里面镌刻着许多繁杂复杂的古老浮雕。
他说:“这让我想到了一个地方——”
系统:“灵脉源头,麓山原。”
容怀双手被缚,整个人倒在石坛旁边,不远处修真界一堆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正在唠嗑。
什么才算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在场无不是某某宗宗主,某某派掌门,隐世宗族长老,甚至还有颇具威望盛名的大能们,和他们的直系弟子分列其后,将宽敞的大殿占得满满当当。其中还有几张脸除了特别眼熟,就是姬云悯、袁凌天等精英弟子。
千百年来各大宗门之间关系错综复杂,矛盾颇多,门派间多有龃龉,但现在联合在一起,到亲如一家似的。
在这次魔域入侵受伤最为惨重的要数玄光宗,玄光宗上万弟子死的死,伤的伤,宗主长老也悉数陨命,只剩下一个在外云游的蛄长老尚存于世,他大力拍着袁凌天的肩膀欣慰道:“做得好,若非你小子即时洞察到花谷动向,我和敖前辈也不能提前在那里设下传送阵法。”
“都是云悯出的主意,他笃定魔主此番精心布置花谷便肯定会携容怀去欣赏,”袁凌天将姬云悯推出来,言语中透出别样的亲密。
诸位大人物也顺势对他大肆褒扬,从他们的话语中,容怀听出来,这麓山原大殿早已被布下天罗地网的囚阵,直待两人传送过来就把人困住,然后催动石坛中的灵阵,把他和嬴烛都当做修补灵脉的养料。
可谓一举两得。
连容怀都不得不赞一声,真是计划通。
结果,容怀被传过来了,嬴烛天生魔体百咒不侵……被留在了原地。
好在他们手握容怀,只等嬴烛乖乖送上门来。
这些宗主长老平素都是修真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得到他们的褒奖,姬云悯把头略略低下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蛄长老摸着胡子问:“这位小弟子是哪个宗门的?”
姬云悯:“天衍宗。”
原本热烈的气氛顿时一静,在场大能们表情都颇为微妙,尤其是隐宗长老龙须一吹,脸色登时就变了:“天衍宗?”
“我说错了什么吗?”姬云悯抬头望向袁凌天,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袁凌天忙轻声安慰他,“不是你的错……”
这些大能平日里眼高于顶,根本不把修为低的容怀放在眼中,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注意他醒了,于是他坐起身体打量一圈,发现在场的除了姬云悯一个,并没有其他天衍宗人。
稍微一想,他也就明白了——天衍宗虽然是最先沦陷的,但嬴烛顾及容怀并没有大肆屠杀,所以除了激烈反抗的一小撮人,大多数人都幸存下来,所以反而是修真界保全最多的。至于其他宗门,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今日汇聚在这里的都是和嬴烛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他们肯定曾想过联合天衍宗共同对付嬴烛,不过严宗主考虑到那些剩余的弟子们的性命于是拒绝了。
他们可不就对天衍宗颇有微词?
尤其是隐宗长老,更是心里不痛快,我辛辛苦苦放血把你们救出来,就是为了一起对付魔主,没想到你们居然临时反水,当起了缩头乌龟?
你说这事儿办得地不地道?
这和卸磨杀驴有什么区别?
加上之后不久就传出魔主要和天衍宗弟子容怀成婚的消息,更是让天衍宗地位微妙。
隐宗长老自是对姬云悯没什么好脸色,甚至吐了口唾沫:“天衍宗都是一堆贪生怕死的东西,等那魔主一死,我定要去灭天衍宗满门!”
他已是大乘后期,离登仙不过半步之遥,不过是因修真界灵气不足才无法飞升,何况他身负龙族血脉,在修真界可以说是横着走,说要灭天衍宗满门也不算是夸大其词。
袁凌天顺势邀请姬云悯:“云悯,你不若入我玄光宗吧,你我联手重新光耀宗门。”
“……”一心只想报仇的隐世长老简直没眼看了,又啐了一口:“只知道儿女情长的东西。”
经这件事情一闹,姬云悯又被众人刻意忽视了。
姬云悯冲袁凌天感激一笑,垂下脑袋,露出皎洁白皙的颊脸,看上去羞涩无害,实际握在身侧的手指嵌入掌心,淌下丝丝缕缕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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