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可以不用说,他在外头潇洒地正高兴,这时候说回宫未免太过扫兴。
萧瑾敷衍地道:再说吧。
冯慨之也知道他正在兴头上,若非必要,他也不想说这样扫兴的话,但是张丞相那边已经来了好几封信,话里话外都是催促圣上赶紧回去。这仗都已经打完了,是该回去好生料理朝中事了。齐国的这几块地方虽好,但是夏国才是他们的根基,总不能捡了西瓜丢了芝麻吧。
冯慨之唉声叹气:不是微臣想催您回去,是朝中那些大臣都盼着领回去,您毕竟是一国之君,长久不回去是什么事儿呢?
萧瑾也知道这是自己躲不不过的一件事儿,他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后拖:好了好了,朕知道了,会仔细考虑的。你写封信给张丞相,让他不要着急,朕心里有数。
冯慨之默默道,您有数才怪呢。
今儿若不是他提起来,圣上断不会想起回的事情。
萧瑾的确如此。
他这段时间在外头玩耍玩不亦乐乎,早就忘了从前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了。自由自在的日子过多了,人也就贪心起来了,想要一直如此。
无奈他的臣子不同意。
没办法,萧瑾只能将回宫的事情提上日程。
再之后,萧瑾重点轻点了一下自己攻打齐国过后四处搜罗的金银财宝。这次他可算是赚大发了,迁移东北一事后,竟还剩下一笔钱。
这笔钱暂时也没有什么急的用处。他跟司徒恭的确攻城了,每到一处便打一仗,但实则两人心中都有所计较,不会把自己日后的地盘给弄坏了,最多也就只损坏了城门,余下皆未动。不论是燕京还是山东,亦或是东北一带,原先是什么样,如今大抵还是什么样,要修缮的地方也不多,替萧瑾省下了好大一笔开支。
战后重建没这个必要,萧瑾便将心思放在了书院里头。
说起来,他一直想在各地开设书院跟武院,但因为经费有限,并未办得多好。
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这回总算是有了一大笔盈余,若是不用完实在是可惜,于是萧瑾大手一挥,将这笔钱全都砸进夏国的教育大计之中,并点了礼部尚书韩仲文全权负责此事,另在之前各地未中进士的举人里头选取文先生跟武先生,尽数放到学院中充当夫子,替夏国经营好这科举大业。
萧瑾还给这些官府开设的学院定了极低的束脩,就是贫寒家庭,咬咬牙也是可以上得起学,读得起书的。
可束脩低,便容易入不敷出。就他们手头目前的钱来看,这些学院撑个两三年的运作是不成问题的,至于往后如何,那就只能往后再说了。总之这些学院不能倒,便是拆东墙补西墙,强行稳住这些学院,那也是值得的。如今还不能覆盖整个夏国,等日后有钱了,再慢慢填不上。
这毕竟是一个向上的通道。
对于原先齐国之地,萧瑾也尽量做到了一视同仁。
书院造得很快,因为都是用之前原有的屋子改造的。各地书院建好之后,萧瑾从夏国境内抽调了一部分举人来教授文武之道,又下令在民间招募有识之士,让他们去书院授课。
这些授课的夫子也是有品阶的,只是品阶不高,除了教书也没有别的职务。
但好歹,也算是夏国正经的一个小官儿。
还真有齐国人愿意当这个夫子。他们从前是齐国人,然齐皇已经没了,齐国皇室男丁也死完了,彻底没了念想。为了往后生计,向夏国投诚才是明智之举。
来的都是当地的读书人,武师傅倒是也有,只是很少。
不过怎么说,教书的班子是凑齐了,萧瑾只能寄希望于他们真能教出栋梁之材来。
王从武对齐国人一向防备心很重,见萧瑾如此任用齐国人,便道:圣上您就不怕这些齐国人包藏祸心?
萧瑾纠正他:齐国都已经忘了,他们如今可不是齐国人,是夏国人。
王从武这话也让萧瑾想起来,估计夏国人有不少还抱有这样的偏见,回头他得下一封诏书,好好警醒一下夏国人,顺便安抚安抚新得的百姓们。
然而这种说辞依旧说服不了王从武:齐国刚被灭国,这些人是否有二心,咱们也不知道,圣上您还是不要把他们想的太好。
萧瑾笑着说:只是让他们去教个书,又不是让他们入朝为官,他们纵有异心,又能做得了什么呢?何况每个书院里头还有夏国的举人,你信不过他们,还信不过这些举子吗?
王从武拧着眉头。
萧瑾继续说:提防肯定是要提防的,但若是将他们划入夏国之后还将他们视为外族之人,对他们百般歧视,岂不是逼着他们有反心?到时候更会闹出许多事端来。比起差别对待让他们心生怨恨,不如放开了手,看看他们能不能教出好学生来。若是能,再提拔提拔他们也在情理之中。日久天长之后,他们自然也知道夏国跟齐国是不同的,朕有这个自信,让他们最后只效忠于夏国。
人心所向,众望所归,才是萧瑾努力的目标。他不指望国家有多强大,但是心一定要齐。
王从武还真被劝动了几分,最后决定作罢。
当然最主要的因还是,这些人不过只是当了教书先生,若是别的,他不会这么轻易罢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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