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埂上的冯慨之见状,不甚诚心德道:一时手滑,对不住了。
他过完,本来以为谢明月会大吵大闹,结果半天却不见他有什么动静。
萧瑾最先察觉到不对,快步走过去。
可刚到谢明月跟前,便见他两眼发直,目光呆滞。
谢明月?萧瑾唤了他一声。
谢明月缓缓抬头,接着两眼一闭,再次向后倒去。
萧瑾人傻了,这可不是他干的,这人不能碰瓷啊。
还是冯慨之反应快,立马旁边的人将他扶上来,又让人驾车将他送去城内的医馆。
得了,萧瑾看着这一地狼籍,也知道今儿这门培训是教不成了。只是目光触及后头站着的这些小公子们,看着他们一个个心有余悸,劫后逃生的模样,顿时不爽。
被娇惯成这样,岂能做好父母官?
原本萧瑾打算再培训他们几日,便放他们去任上。但是如今看来,这些人还早得很呢。放他们过去也是为害一方。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必要将他们调教过来,怕苦怕脏怕累是吧,等着瞧吧,明儿还有更苦更脏更累的!
不过,这就算了,他也没心情了。
都散了吧。萧瑾吩咐。
兴致缺缺地回了宫,萧瑾还没有来得及跟冯慨之商量明儿要找什么借口将这些人带出去,便听闻外头张丞相、王从武跟顾淮南有事要报。
萧瑾忙让他们进来。
张崇明今儿过来,是为了那五州之事。
齐国不敢招惹燕国,却对于他们夏国耿耿于怀。之前因为内斗腾不出手,如今听说袁征与齐皇已经暂时休战,所以齐皇。便又把心思打到了这五州身上。
刚才王硕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许州境内起了些流言,对夏国很是不利。
萧瑾愁眉紧锁:都有些什么话?
都是些没所谓的,道您一心奔在福州等地,根本不把许州等地放在心上。许州虽说成了夏国国土,但夏国朝廷仍旧把他们当外人。如若不然,也不会迟迟不派地方官前去管理,而是让兵将带管。又说来日若两军对垒,五州百姓势必要被充当先锋军。反正死的不是夏国百姓,夏国也不会心疼
还有些别的,王从武自个儿听着都生气,就没再赘述。
张崇明听他说完便问:圣上可要让这些新科进士前往许州等地出任?
为今之计,安抚民心才是最重要的。
萧瑾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只是他还是拒绝了:如今让这些人过去,等于是把把柄递到齐国人手中,以他们如今的见识心性实在难当大任。
说来萧瑾就一肚子的气,他大费周章办了一场科举,结果选出来的都是些不成事儿的,可把他给气坏了。
张崇明道:可此事拖不得。
朕知道。萧瑾撑着额头想了想,目光忽然落在不说话的顾淮南身上,遂眼睛一亮。
有了!
顾爱卿,你可愿替朕摆平此事?
顾淮南眨了眨眼睛,随即道:自当竭尽全力。
以你的聪明才智,何须竭尽全力?朕打算划一东京府,统辖许、唐、邓、蔡、颖五州。虽说顾爱卿如今年岁尚浅,但有才不再年高,朕看你,完全担得起这东京府大任。
顾淮南心中一跳,他这是要出任东京府知府?
可他才不过七品小官儿,如今竟然连连数级,直接变成了知府。不管是从资历来看,还是从在圣上跟前侍奉的时间来看,这知府一职,顾淮南当着都底气不足。若不是因为朝中缺人,新进的那一批也没有什么能入得了圣上眼的,只怕他也不能得到这么大的机会。
但顾淮南还是坦然应下,他上前:微臣,叩谢皇恩。
好!萧瑾抚掌。
他就喜欢顾淮南这股无畏不惧的劲儿。年轻人嘛,就得有冲劲,虽然他做不到,但是成了一国之君,萧瑾却希望自己手底下的年轻人都能敢拼敢闯。
张崇明跟王从武见状也没有什么异议。张崇明早知道萧瑾喜欢顾淮南,见他做此打算,也是见怪不怪了。张崇明该庆幸自己到底有点本事。要不然以萧瑾重用顾淮南、稀罕韩攸的劲儿,要不了几年,他就得退位让贤。
张崇明在顾淮南那张光风霁月的模样上过了一遍,心道:年轻真好。
可谁年轻还没个好皮相,没个好身段呢?
他也懒得嫉妒一个年轻人,只问萧瑾:这东京路的府治在何处?
萧瑾也没想好,反问:你们觉得呢?
刚刚荣升为知府的顾淮南,这时也提了意见:臣常听人说,许州位置紧要,亦是个必争之地。河南乃天下之中,许都又是河南之中,北界黄河,西控虎牢关,南通江淮,实天下形胜之地。不如以许州做府治如何?
就按你说的办!萧瑾立马拍板。
张崇明与王从武俱是嘴脸一抽,怎么感觉他们圣上定得如此随便呢?
萧瑾确实没细想,只是听过淮南的话,觉得徐州这个地方很是不错。他回忆了一番上辈子的经历,一时又想到了什么,赶忙同顾淮南叮嘱:你今天回去准备,明日发圣旨,后日便可启程。想带什么人只管跟朕提,往后缺了什么、少了什么也只管开口,朝廷能帮则帮,但若实在帮不了,只能你从中想法子了。东京府往后能发展成什么模样,全看你的意思。别的朕不管,你可以自己掂量,不过只有一点,你去了那儿之后,多叫人四处勘探,瞧瞧那边有无铁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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