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嘛!还是要尽早把于小鱼需要的粮草运进山里去。
临近年关,又到了燕北城最热闹的时候,只是未名府内却是一片愁云惨淡,只因皇后殿下病了。
段雀桐是偶感风寒,初时她并未放在心上,她身体一向康健,又只早起时有些鼻塞,不过一刻钟后这种症状就消失了,白日里她亦是精神头十足,还交代金钏年节的相关事宜。
可等到入了夜竟是发起热来,偏她如今是孕妇,体温本来就要高些,室内又烧着地龙,因而起初还未察觉,还是燕北梧发现她眼中泛着水光,这才意识到她的状态不对。
燕北梧一边吩咐侍女拿烧酒来,一边又派人去请乔九通。
一转身,看着燕昭杵在床前,敛冬正在一旁哄劝。
燕北梧看他一副呆愣愣的模样,似乎是被她母后的样子吓到了,顿时有些心疼,可昭儿不过是个幼童,身体还很脆弱,若是过了病气可就麻烦了。
他直接吩咐敛冬:将太子带回房去,看护好了。
燕昭听父皇要赶他走,当即抱住床柱不撒手了,一张小脸儿上也写满了倔强。
燕北梧正要训斥,忽然手被轻轻握了一下,他接收到妻子的意思,缓和了语气道:昭儿,你母后病了,你要听话,等母后好了再过来,知道吗?
燕昭是个吃软不吃硬的,闻言神情也不那样绷着了,他看向母后,软嫩的声音中是显而易见的担忧:那母后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燕北梧:你越乖,母后好的越快!
燕昭执拗地看向母后,他才不信父皇说的话,父皇就是拿他当小孩子哄骗,他生病的时候都要喝苦苦的药。
段雀桐精神头不大好,不过还是哄着儿子道:昭儿若是乖乖的,母后就可以少操一些心了对吧?少些思虑病自然也好的快些,你要听敛冬姑姑的话,知道吗?
燕昭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还煞有介事地叮嘱道:母后也要乖乖的哦~
敛冬看太子殿下终于松开了抱着柱子的手,连忙上前将他抱起,又对帝后二人施了一礼,这才离开。
又过了片刻,乔九通带着徒弟姚五行过来了,燕北梧将床头的位置让出来,快给皇后看看如何了?她早晨的时候有些伤风,白日里没什么特别,晚间忽然发起了高热。
燕北梧三眼两语将段雀桐的情况交代清楚,乔九通表示明白,他一伸手,姚五行就将脉枕取了出来。
乔九通细细地把了脉,说道:殿下是风邪入体,像这般高热来得急,一般去的也快,但若是反复出现高热就不妥当了,稍后乔某写一张方子
还未等乔九通说完,段雀桐就提出了抗议:我不喝药!
燕北梧劝道:桐桐,听大夫的,生病了哪有不喝药的!
段雀桐却有自己的考量:郎君,我不能喝药的,是药三分毒,我现在怀着身孕,能不吃尽量还是不要吃,乔大夫,你再想想别的办法,我一定照做!
燕北梧:服药可会影响胎儿?
乔九通:影响不大。
燕北梧想要劝妻子两句,可对上段雀桐的目光他就知道还是从乔九通身上想办法更容易,当下问道:那可还有别的方法?
乔九通这下为难了,如果不用药,那就只能进行针灸了,可针灸势必要除去一些衣物,就算他避讳着些,至少也要露出两臂,这话他就连出口也有些为难。
万一陛下一个不高兴,过后翻起旧账来,怕是他项上人头不保!前阵子东街口可是砍了不少脑袋,因着结了冰,如今那还残留着一团团趁人的红。
尤其是近来与葛仙师在一处交流医理,更是让他获益匪浅。他尚有许多药理不明,对自己这条老命且爱惜着呢!
燕北梧看出了他的为难,直接问道:可是要针灸,你就说要针刺哪些地方吧!
乔九通在陛下的如电的目光注视下,不敢推脱,更不敢隐瞒,当下道:需要针刺大椎穴、风池穴以及曲池穴等。
燕北梧明白了,他是练武之人,对人体穴位自然是知之甚详的,当即将妻子扶了起来,又将她的衣袖挽到了肘窝处,对一旁的乔九通道:如此,施针吧?!
乔九通看帝后二人都一副坦然的模样,也就不再纠结,当下净了手,开始施针。
段雀桐不知被扎到了哪里,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麻嗖嗖的,就好似过了电一般,不一刻就变得又酸又胀,好在乔九通手法老道,也只有初时的丁点儿刺痛。
乔九通施完了针,说道:两刻钟后即可起针,之前乔某派人去寻了阿蛮入府,晚间可以让她照顾殿下。
他看着一旁的烧酒道:正好还可以让她用烧酒给殿下推拿一番,如此也能更快的散热。
燕北梧对他的医术还是十分认可的,皇后多久能退热?
乔九通:估摸着三更天差不离儿了。
燕北梧一指外间,乔九通赶忙跟上,姚五行更是如同个隐形人一般。
燕北梧压低了声音道:将退热的方子药材提前备好了,若是皇后发热有反复就及时送来,今晚你们就在后宅歇着。迎春,你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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