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雀桐接道:夫余实在可恶,他们对燕北早已觊觎良久,不仅在将领身边安插刺客,还派出了各色探子伪装成流民进入燕北,伺机制造混乱,引起民众恐慌,如若不能及时将其势力捣毁,怕是会有更多的将士遭到毒手。
燕北梧面露赞赏。
段雀桐被他这样看的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的故事在历史中多得是,随便哪朝哪代都能找出一两个特别经典的范例来,她这也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郎君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段雀桐问的毫不避讳地,不过燕北梧也乐得同妻子说说外面的事情,他的妻子,本就不是一般的娇小姐,她有别人没有的胆识和见解,这样的女子,不应该困守在后宅。
最多两个月后,燕北需要钱。
不过是一顿饭的工夫,就已决定了夫余的命运。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战国时期,诸侯争霸!如今历史再度重演,北方诸胡,晋朝诸王,众多势力纷繁复杂,它们彼此争夺、兼并、倾轧、残杀,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所求都不过是权利二字。
夫余错就错在它的实力太过弱小,又没有摆清自己的位置,这样一个只有郡县那么大小的国家,却可能拥有一座金矿,这如何能不让人心动?!
燕北梧淋了一夜的雨,如今吃饱喝足,又说了一会子的话,精神就有些不济,段雀桐连忙催着他去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燕北梧自去安歇,段雀桐看着檐下的那些花草,昨夜看着它们已是被击打的匍匐于地,而今却又重新爆发出生机来,而且看起来比之前还要更精神些。
她回想起昨日军师所说的话,龙游浅滩,遇水腾飞,指的莫不就是夫余?
只希望夫余也能如这些花草一般,在经历了风雨的摧残后,仍能保有生命的活力!
在燕北的讨贼檄文发到夫余之际,洛阳城中,香韵居的李掌柜将这一季的新品亲自送到东海王的府上,倪放之出府时就被他拦住了。
李掌柜将:倪先生,久仰大名!说着就行了一个深揖礼。
倪放之对这些商贾向来是不假辞色,他淡声道:你若是想要找门路,我劝你换个人,在我这里不过是白费功夫!说着一甩袍袖就要离去。
李掌柜连忙跟上几步,先生人品高洁,在下自是再清楚不过,在下也听人提及,说先生品性高洁如明月皎皎,学识渊博似河涧湖海,在下虽是沾染了满身铜臭,可对先生这样的人物也是心向往之,想要结识一番,是以才厚颜拦路,还望先生不要怪罪。
倪放之本来都已经打算走了,可听到他这样一番话,显见得也能称得上是儒商了,态度顿时和缓不少。不过,他也并没有同商贾往来的意思,正想着要怎么拒绝才不会太过难看,手里就被塞了个小盒子,。
这是香韵居的新品,还请先生不要嫌弃。说完这句话就一溜烟儿的跑了,竟是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倪放之看着手里的小盒子,本想要直接扔掉,可想到刚才那个人语气之真诚,最终还是把它留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困得头都要掉了(一点儿不夸张),求个收藏
第89章
倪放之坐上马车, 吩咐道:去如是观。
车夫应了一声,随后马车动了起来。
马车里,倪放之想起昨日发生的事儿, 捏了捏眉心, 向来镇定自若的脸上也不免现出一丝疲态来。
自从长沙王死后, 王爷就变得有些独断专行起来, 很有些听不进劝,或者说是听不进他的劝。
还有那个兰名扬, 他志大才疏,偏偏极会逢迎, 以往王爷对这样的人是不假辞色的, 没想到这半年来他却成为了王爷面前第一红人儿。
这人小人得志,尤为喜欢在王爷面前编排自己, 倪放之自问自己行的端,坐得正,不屑与之计较,可没想到这人愈发变本加厉了,更让人心寒的是,王爷似乎真的相信了对方。
昨日, 王爷召集众谋士商议接下来的谋划, 虽然王爷与蜀州迟早要有一战, 可绝不是现在。
如今中原疲敝, 土地荒芜, 人口十不存一,如若不趁着现在休养生息, 怕是打下了蜀州, 最终这河山也是满目疮痍。
可王爷却执意要一鼓作气, 其他人要么缄默无言,要么随声附和,尤其是兰名扬,按照他的说法,好似只要大军抵达蜀州边境,成都王就会束手投降一般,实在是太过天真。
蜀州地形复杂,占据着地利,而他们既没有天时,也没有人和,如果正要以兵力压制,那王爷自是能够得偿所愿,只是,得不偿失!
只可惜,王爷被他想象中的愿景眯了眼!
他本以为能够劝得王爷回转,可没想到,王爷却说:畏手畏脚是干不了大事的!
这话,仿佛将他过往的心血全部都抵消了。
府中的谋士原本是以他为首,如今王爷明显是有些恶了他,风向变了,其他人也相继转了态度,想到这些糟心事儿,倪放之神情不免有些郁郁。
他是鹿鸣山出来的,入世所求就是辅佐一代明主,司马越是他为自己择定要追随的主公,曾经他们也是彼此相得,可随着对方手中的权利日盛,他似乎显得有些多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