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砭:军师大人,不知这里发生了何事?
严际中看了他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王砭没有错看那一眼中的埋怨,心头一跳,然后就听严际中说:日前有流民请求进城,大人就算是不想接纳,也该将夫人接到城中才是,如今可倒好
王砭追问:如何?
严际中:夫人心善,不忍那些老弱妇孺于寒风中苦熬,竟是下令让他们进入营中避难,如今军中的粮食还不知能不能挺过明天!
王砭听到这话也是心头发苦,他哪里不知严际中话中的意思,可是让他拿粮食给那些流民他又如何舍得!若是不舍,得罪了燕北梧,坏了父亲的大事,他更是担待不起!
他想了想道:将那些流民遣回去便是,再如何也不该消耗军中的口粮!
严际中眼神复杂:你以为我没说吗?可将军如今让夫人迷了心窍,若是当初在林子里他似乎是察觉了言语不妥,又叹了一口气:罢!罢!罢!你随我一看便知!
严际中直接将人带到了营房,此时那里聚集的泰半都是老弱妇孺,她们穿着破衣烂衫,看到来人目光瑟缩,一时间鸦雀无声。
忽而有一幼童小声啜泣道:阿娘,我饿!
又有一妇人小声地哄:娃子,喝水,喝了就不饿了!
这一问一答好似给其余人壮了胆气,终于有一须发皆白的老者挪到他们二人面前,请求道:大人,孩子们都饿坏了,大人还能挨得住,娃子可是受不住饿的!
严际中:士兵都吃不饱肚子,哪里有你们那份儿,老汉,我劝你还是早些归乡的好!
那老者听到这话后老泪纵横:大人若是让我们这个时候归乡,那就是逼我们去死啊!夫人答应了我们,让我们住到开春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他这一哭,偌大个营房里转瞬就充斥着哭声,王砭看着这里挤挤挨挨的人,也想哭了!
等到两人出了营房,还能听到里面的哀泣之声,收留他们除了浪费米粮还有什么用,就算熬过了这个冬天,他们又能活多久呢?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将军就任夫人胡闹?王砭的语气充满了不赞成。
严际中:可不是胡闹嘛!可将军夫人软语相求,又有什么办法!
王砭身后一人道:那些流民总不会都是老弱,其他人呢?
王砭闻言也看向严际中,这些人冬日里可是走了半月有余,老人和孩子可没这体力,燕蛮子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严际中:将军打发他们往林子里打猎去了,总不能让我们养着吧!他忽而眸光湛湛地看向王砭,幽州人口稀少,不若将这些流民就地安置了如何,这也是王大人的一片政绩。
王砭心头的疑惑全被这句话赶跑了,人口确实是政绩,可那也要分时候,现在这个时节接纳流民对于晖阳来说弊大于利,晖阳并不缺少土地,可良田有限,若是将流民安置在县城又会引发诸多争端,焦头烂额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他还想好好过个年呢!
城内百姓尚且吃不饱,哪里还有余力接纳流民,还是让他们趁早归乡的好!王砭拒绝的毫不犹豫。
严际中:这话你且和将军去说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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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王砭硬着头皮去见了燕北梧。
燕北梧平日里就严肃的很, 今日见了王砭面上更是冷硬如寒冰。
燕北梧:王大人,怎么舍得从城里出来了?不怕外面的流民闯进城啦?
王砭还是第一次听到燕北梧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一时也只能打个哈哈道:都是误会, 误会啊!燕将军亲自吩咐, 我哪里能不上心, 只是中间出了纰漏, 这才没能第一时间将尊夫人接入城内,说到底都是我的不是, 是以今日才亲自登门谢罪!
王砭的姿态放的很低,燕北梧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看向对面的王砭, 半晌都没有说话。
王砭被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只觉得像被野兽盯上了一般, 周身都泛着寒意,就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胸腔中的心脏更是跳的有如擂鼓,一时间连手脚都不敢动了。
不知等了有多久,燕北梧终于出声了:王大人想要如何谢罪呢?
王砭努力吞咽了一下,就好似z从紧致的牢笼中挣脱出来一般, 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煞气, 说实话, 他有些扛不住, 当下只想要早些离开这里, 遂道:听闻尊夫人心善,收留了不少流民, 只是再如何也不应该占了士兵的口粮, 不若我出五十石粮食如何?
燕北梧扫了严际中一眼, 也不知道严叔是怎么说的,看来王砭对他妻子怨念颇深啊,不过都这个时候了对方还不忘说他妻子的不是,燕北梧很不高兴,他反问道:五十石?
王砭听这意思似乎是嫌少,咬咬牙道:那,七十石?
燕北梧:七十?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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