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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严谨否认道,头略微抬起了些弧度,意识到之后又压了下去,寡淡而漠然地说,我到家了,谢谢,麻烦您了。
    周理视线灼热,严谨只当什么都没感觉到,低头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那令人窒息的逼仄感褪去,周理回到驾驶位,按下开锁键,放严谨下车。
    听到「咔哒」解锁的声音,严谨终于松了口气。
    应付过去了。
    回家后严谨直奔浴室,把自己浸在水里后才觉得舒服了些。水雾氤氲,严谨阖眼思考周理再来接他怎么办,不能让周理给他当司机,不合规矩。
    但开周理的车着实是种折磨,严谨过去就吃了不少这方面的苦。周理的车如其人,硬邦邦的,开起来很不舒服,副驾驶那张羊毛脚踏垫不出意外是全车最柔软的东西。
    对周理也是一种折磨。周少爷性能优越翻山越岭皆不在话下的座驾到严谨手里立马变温顺无害的猫咪,无论车多车少,永远在道路中央慢慢蹭。
    严谨谨遵交通规则。
    久而久之,周理那帮朋友发现了这个事儿。
    有人建议周理再找个司机,说Beta胆小,耽误时间,不行。周理不以为意,散漫地瞥过去一眼,用不着。
    温暖容易萌生困意,严谨差点儿在浴缸里睡着。
    头重重磕在浴缸边缘时他忽然清醒:理论上讲他不该再跟周理有牵扯,所以他刚刚想的东西其实毫无意义。
    他疲惫地躺在水里,浴灯散发着暖意。
    确实是累了。
    同一时间,周理坐在另一辆外形差不多的黑车里,正开车的小杨大气不敢出一声。
    周理不营业,在家舒舒服服躺了两个星期的小杨被周理一个电话喊到北区接人。
    他以为是去接严谨,他看过行车记录仪,周理这月跑了好几趟北区,万万没想到在那等他接的人是周理。
    小杨当场脑补出一堆可能,问了才知道,这位少爷纯纯是生气了不乐意开车,宁愿在车里坐一个小时等他来接,也不自己开车回去。
    听到这么个答案时,小杨一阵后怕,心说幸亏周理打电话让他去接了,没随便叫辆车自己回工作室。
    以周理的知名度,乘出租车从北区某偏远小区回工作室这种事都不用等到第二天,当晚就能上头条。
    一没有夜店二没有酒吧的地方,周理去干什么?
    小杨不寒而栗,心中盘算着周理认识严谨、总找严谨这个事儿是不是得跟经纪人刘哥报备一下。
    小杨斟酌地说:严老师就是太认真了,其实没必要。一个Beta做得不好也没关系嘛
    周理不说话,点了支烟也不抽,夹在指尖看火光一点点吞噬烟体,点完一支再点一支,很久之后,是吧?他一个Beta。
    小杨猛点头,是啊是啊。
    烟灰在脚垫上摔出好几节,周理低头看地毯。
    小杨余光看到了,没事儿周哥,我明天换。
    如果是严谨,肯定会啰嗦地说一句「周先生不抽烟」,然后默默换掉这张脚踏
    严谨
    周理不耐地掐了手中还在燃烧烟蒂。
    此刻他的视角好像严谨惯用的视角,看着地毯上的烟灰,他忽地想起很多年前。
    那会儿他俩未成年,都不能开车,堂堂周少面对一车库可望不可及的大形礼物也只能干瞪眼。
    不过,规矩限制得住周理一时,限制不住一世。周少依旧会拉上严谨开车出门,严谨每次都一动不动地坐在副驾驶,低垂着眼帘。
    你问他出来玩高不高兴、开不开心,他也会笑着说开心、高兴。
    那时候周理相信,可现在回想起来,严谨仿佛并不开心,那被阴影遮住的眼神中,藏了许许多多的未曾告诉他的心事。
    周理久久没有言语,他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严谨,甚至都不曾尝试着去了解严谨。
    他应该是信任他的,可周理从来没感受到来自严谨的信任。反倒是周理,无条件地信任了严谨许多年,直到严谨背叛他。
    周理慢慢捏紧拳头,从小到大他向来要什么有什么,严谨是唯一一个例外。想要,但没留住。
    发现严谨离开周家的那天,他找遍了学校、找遍了周家,找遍了所有严谨曾去过的地方。他恨不得把宇宙翻个遍,按着严谨问谁给的勇气敢就这么离开他。
    周末不加班,严谨多睡了会儿,但在生物钟的作用下,严谨仍在八点半前吃完了早晨。
    天公给面子,没在他久违的周末下大雨。秋日的太阳没那么晒,一片一片金黄的落叶飘过,球场上却还有成片的绿色未褪,一切都那么的舒适。
    直到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在家吗?电话那头声音又沉又冷。
    在。严谨不太情愿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然后说:车扔你家楼下了,下午开过来。
    呃严谨往楼下望,对面路边是有一辆眼熟的黑车,阳光下黑得五彩斑斓,低调奢华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我开过去?严谨确认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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