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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服于你?行叩拜大礼?宗锦咬牙切齿地骂道,做你娘的春秋大梦!你这种无耻小人,只配叫赫连恒碎尸万段堵上他的嘴。皇甫淳轻飘飘道。
    小卒也就是平喜,立刻踩着围栏上去,将破布塞进了宗锦的嘴里。
    骂声顿时变成嗯嗯唔唔,再听不清楚半个字。
    他这嘴这么脏,赫连君,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皇甫淳再朝下问道。
    赫连恒这才回应他一句:放了他。
    哦?放了他你便臣服?
    如此大事,赫连恒为难道,总不可能一时三刻便下决定。你既觉得我赫连败局已定,又何必以人质要挟,我此刻就在这里,可以等着禁军包过来
    原来如此,这当真是你的爱宠啊。皇甫淳立时笑了,我原还不信你赫连恒是为情乱智之人,没想到,当真如传言一般,此人对你而言如此重要。
    唔!!唔唔唔!!
    宗锦拼命挣扎,却像只虾子似的,只能扭曲,无法摆脱。他的目光却不在城楼下的赫连恒身上,亦不在皇甫淳身上他垂眼看着下面,看着站在他脚边那位平平无奇的卒子。
    别看着我啊。
    平喜在心里骂了一句,拼命低着头,只当不认识宗锦。
    失了一条手臂,来了天都城,平喜那时候只想早日发财,最好以后腰缠万贯时再能见到宗锦,也为他自己长长脸怎么,他平喜才不需要什么别人许诺来的城主,他就是只靠自己,也能当人上人!
    于是平喜的父亲平仁,和在东廷时一直暗巷里卖牛肉面的凌叔,二人又在天都城的偏僻巷子里卖起了牛肉面;他只有一条手臂,忙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成日到处晃荡,想找点自己能做的活计。自然,独臂的长工谁家都不要,即便父亲和凌叔在郊外砌了房子,垦了块菜地,平喜却连种种菜都做不了。
    说是饶他一命,可要了他的手,与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种诸事不顺中,平喜碰运气地到了月下坊,见茶楼里还招端茶倒水的小厮,便想着去试试。
    即便是茶楼,也不会想要他这种四肢都不健全的废人。
    平喜抱着这种想法,倒像是先给自己兜了底,即便被拒绝也不会太伤心。
    可谁知道,好巧不巧,他没见到月下坊的老板,倒是见到了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吴夏士。
    你这断了只手,还想做什么?吴夏士说话不留情面,知道他来月下坊的目的后便如是说。
    平喜憋屈,当即赌气道:坑蒙拐骗,无恶不作!
    但也就是这句话,把吴夏士逗笑了,竟留下了他。他后来才知道,其貌不扬的老头,原来是呈延国最大的情报贩子兼刺青师兼月下坊背后的老板。有什么比会茶楼更鱼龙混杂呢?又有什么地方能比茶楼的小道消息更多呢?吴夏士收留平喜后,还找来了个匠人,替他精心打造了一截足以以假乱真的义肢。
    然后平喜就被送到了天都宫里,做了值守永宁殿的禁卫,实则继续为吴夏士办事。
    例如,从久病缠身的千代戎那里,偷一张图纸出来。
    吴夏士给平喜的工钱,可不是一般人敢想的。
    照他现在挣钱的速度下去,不管天都城是否易主,当权的是皇甫还是赫连,都跟平喜没有半毛钱关系,不影响他将来购置三进三出的院子,再取妻生子,纳三个妾。
    因而见着被和泉抗进太辰殿的宗锦时,平喜恨不得转身就跑路,千万别被宗锦认出来。
    他和宗锦,只能说是孽缘,妥妥的孽缘。
    起先失了手臂,他是恨极了宗锦和赫连恒,甚至也有偷偷想,有朝一日这些家伙落进了他平喜的时候,他定要好好报复。可吴夏士找人替他装了义肢,让他能如常人那般行动自如后,那份恨也跟着烟消云散了。他若真是个善恶不分之人,当初也不会带着景昭进采石场,更不会只身去过桥村遇上赫连恒了。
    平喜是个小人,也是个真小人,比伪君子多少要好上一些。
    现在可好了,宗锦又落进他手里了。
    即便平喜不抬头,也能感受到对方火辣辣的目光,摆明了就是让他去帮把手。
    可眼下城楼上,这么多禁军站着,谁要是胆敢有可疑之举,当场便会被杀了。皇甫淳的心狠手辣,这些天他在宫里当差,可没少见少听。
    大雨来得快,停得也快;三言两语间,雨便几乎停了。
    日光慢慢亮堂起来,虽还不见太阳出来,却已可感觉到雨水带来的寒气正在消退。
    赫连,我没什么耐心,皇甫淳仍站在围栏边缘,让我等得久了,你这爱宠可能就会变成我军中奖赏了。
    随着他的话,禁军们纷纷猥琐地笑起来,更为这话添了些威慑力。
    平喜生怕叫人看出他与宗锦有什么,只能站在宗锦身旁尴尬地跟着笑。
    怎料这笑声反倒激得宗锦恼怒,他一个劲儿地靠着腰力动来动去,似乎想凭借体重弄断梁木,又或者崩断绳子。可就他那点体重,如何能撼动天都宫的梁木?梁木不为所动,麻绳也毫无反应;但宗锦的膝盖曲着,时不时地晃荡着顶在平喜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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