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好些巡防兵士发现他们这般大张旗鼓的闯入,都来不及逃走或反抗,便被轻骑队杀光。
守城将死在了东城门,西城门处剩下一些不成气候的杂兵,根本拦都无法拦,只能看着轻骑队一路杀出去,嚣张无比地出了城。
还剩下最后一城,他们便能离了长洲境。
但没料到的是,众人在马上驰骋过山林,即将要到最后一城时,赫连恒突然问道:宗锦!
啊?
长洲有没有地方能绕过此城?赫连恒如是问道。
宗锦皱起眉,霎时便了然于心轻骑队纵然快、纵然狠,却有致命的缺点,那便是无法攻城。倘若最后一城收到了消息,又或者皇甫淳早有预料,命他们城门紧闭;那即便赫连恒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将五千轻骑都带过城。
他沉思了片刻,脑子里闪过长洲的地图,将周边的山川河流全部想了一遍:有!跟我来!
宗锦拉紧了缰绳,猛地右转;赫连恒抬手示意身后的精兵,整条轻骑队都跟着一并往右。
他们此刻往右,朝向便是正南,恰好是函州方向。函州与长洲紧邻,靠得是不萧山与九晏山两座天然屏障,让函州和晏州泾渭分明,除了晏函谷一地之外无法通行。但也就是在九晏山的山脚下,有一洺河的支流,直通天都城。
宗锦带轻骑队所向的,正是那处。
五千人从轲州到久隆,再由久隆至黔州,最后横穿长洲到此处却不折一人,简直称得上神乎其神。他们循着流水,再度往东;不消多时,宗锦再抬头时,竟已能望见摘星塔。
上一辈子霸业未完,便惨遭背叛;这次不过一年,他竟又到了此处,甚至比上次更近。
宗锦的眉头再未松开过,神情凝重,眼睛里却闪着野心的光。
不远处遮天蔽日的乌云,似也在此时再承不住重量,陡然一声惊雷,在天边炸开,倾盆大雨说来就来,风也跟着呼啸起来,吹着豆大的雨点,迎面淋湿宗锦的脸庞。
眼见最多还有十五里,他们便能到天都城的高墙外,簌簌雨声中竟冒出如滚雷般连续不断的嘈杂。
正领路的宗锦下意识循着声源看过去另一支兵马浩浩荡荡而来,气势之磅礴,强于他们数倍。大雨落得如一层层纱,宗锦只闻其声,却看不清到底是有多少人。
顶着磅礴大雨,宗锦大声问:你可安排了人此时抵达?!
并未!赫连恒回道。
那就是皇甫淳调了人!宗锦道,看方向是不萧山来的!
三言两语间,另一批人马靠得越来越近;宗锦眯着眼,视线叫雨水所模糊,好半晌才依稀看清楚正朝他们奔来的人影。
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而在宗锦看清楚那些人之前,对方好似是先看清楚了五千轻骑的装扮:前面是司马家哪位将军!未得调令!怎会来天都城?!
这声音宗锦再熟悉不过了。
他恐怕余生再活一百年,也不会忘记这声音。
那是洛辰欢。
【作者有话说:宿命之战来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杀器
金鸡峰。
我还以为能阴了我堂兄的,是什么厉害角色,原来不过如此。站在战车上,看着全局作战的赫连禄无比嚣张道,别说是拖住了,就是直接从他们主将身上碾过去,都轻而易举。
影子甲就在他身边,手里抓着四条缰绳,为主帅赫连禄操控着战马。
他原是不善做这些事,可为了主君的命令,他只能任由赫连禄差遣,寸步不离地保护他的安全。和赫连恒截然不同的,赫连禄不喜欢冲锋陷阵;前面已经杀得遍地尸骸,他却和军鼓军旗队站在一起,安安全全地在高处指挥作战。
对方的主将乐正辛,正带着兵士在战场中心奋勇杀敌;可他无论多么神勇无敌,赫连军总像是无穷无尽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涌过来这都要归功于赫连禄的运筹帷幄。
左翼重骑现在包过去。赫连禄下令道,三营弓箭手就位,就往正中央射!
他话一出,旁边扛着沉沉牛角号兵士便猛地吹号;沉沉号声一响,下面正鏖战的兵士中,各个统领都不约而同地往上看自家主帅。双手握着赫连四棱旗的三个兵士拼尽了力地挥旗,三人的动作、方向却各不相同,正是依照赫连禄的命令,正给下面的统领们打旗语。
战场上乐正辛刚砍下一人的头颅,对方的重骑兵突然发了疯似的前冲。他顺着方向猛然回头,见到的便是刚才的战斗中出现的豁口;而豁口之后,是他手里的弓兵。弓兵如何能扛得住重骑,若真硬碰硬,重骑碾过去就能活活将弓兵撞死、踩死。
回防!!中锋营左防!!!乐正辛仰天下令道,不能让他们闯进弓兵阵!!!
回防!!回防回防!!
即便乐正辛的应对并无错误,反应也已极快;可居于战场中心,无论如何也不会如赫连禄那般将局势看得清楚。一旦进入他攻我防的情势中,他们便会越来越被动;这种被动会让所有的将士疲于奔命,士气越打越疲乏必须要找机会打乱赫连军的节奏,哪怕强攻一处也比现在这样被迫回防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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