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这时候,有人单枪匹马地从侧面的山林中冲了出来。
赫是我!来人大喊着,奔向赫连恒。
一切顺利?赫连恒不由地停了,在原地等着他。
眼下轻骑队所有人穿着司马家的军服,唯独来人仍是一身尉迟家的装扮来的正是本该在轻骑队中的宗锦。
赫连恒并未欺骗司马太芙,两个孩子和乳娘,确实在马车上,被送往轲州。
而自告奋勇护送他们先进御泉境内的,便是宗锦。他知道决战在即,他若是赶不回来,定会出事;因而他一刻都不敢耽搁,送了马车入境便折返,穿过皇甫家两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长洲。倘若换了其他人,想在皇甫境内出入无人之境,必然是做不到的;但宗锦可以,他可是将整个呈延国的地形烂熟于心的人。况且现今,皇甫的兵力不是在秦关与赫连军作战,就是在天都城镇守,根本没有足够多的岗哨掌握每一处的情况。
自然顺利!宗锦道,就是你穿这身,真是难看。
我倒是觉得雷云纹也还不错。听见他这么说,赫连恒陡然放下心来。
看见尉迟崇坠崖而亡时的宗锦,说不担心是假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尉迟崇与宗锦的关系,可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弟,自小又是一起长大,即便兄弟间经历过许多阋墙祸事,也终究无法抹去血缘所带来的手足之情。
宗锦飞快到了他身侧,紧跟着赫连恒的骑兵顿时会意地让出些位置,让宗锦进了列队中。轻骑队再度启程往前,宗锦又问:我不也换一身司马家的衣服?
不必,司马与尉迟结亲天下皆知;司马的兵马里有尉迟家的人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赫连恒道,那两个婴孩可爱极了!宗锦抢话道,尤其是女儿,粉粉嫩嫩司马太芙可真会生。我答应事成之后,将孩子还给她。
宗锦一路赶来渴得厉害,一边骑行一边取了赫连恒马鞍上挂着的水壶,一连将里头的水喝光了才停下:那是我尉迟家的孩子,凭什么还给她?
赫连恒不禁勾唇:她可是孩子的母亲。
司马太芙心机深沉,不择手段;有这样的娘,只怕把我孩子教坏。
你孩子?抓着宗锦的口误,赫连恒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
我尉迟家的孩子,自然是我孩子。宗锦强词夺理道,你管我?
既是你的孩子,那便是我的孩子。赫连恒不清不楚道。
什么?
宗锦却压根没听清,张口再问时,眼前已经是高耸的城墙。宗锦倏然收了声,目光也锐利起来,听着身旁赫连恒开口道:我乃司马家轻骑营将领司马琮,奉司马君与皇甫君之令前往天都城
城门原是开着的,那些城门看守见他们这架势,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作揖道了句我先起禀报,请在此等候。
看着那些桃花纹的军服,宗锦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很快此处守将便来了,赫连恒并不废话,直接亮开伪造的书信:我奉命去天都城,请将军放行。
摄政王若是要人去天都城,也该让我们长洲的兵马先去。那将领却很是谨慎,在细看过文书上的红章之后,又带着疑心看向赫连恒,司马琮,我没听说过。
我确实不是什么司马家有名的将领,赫连恒如是道,我也觉得怪,怎么突然之间要我们隽州的轻骑来天都城。只是主君之令,我也不敢过问,不过是听令行事罢了。
听见赫连恒的话,守将仍是一副心有疑惑的模样。估计是皇甫淳与靠近天都城的几座城邦早已经打过招呼,这几日不可随意放大批人马出入。宗锦不动声色地和赫连恒对视一眼,下一瞬他的手便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丛火的刀柄上,随时准备拔刀而动。
就在这时,守将身边的小兵低声道:可听说湖东现在正战乱会不会
闭嘴!守将呵斥道,只要君上的命令没到我手上,哪一家的兵卒都不可能从我这里通过!
他说着,手中的长枪倏地往下一磕,重重砸在地面,震起不少尘石。
这么说,将军不怕承担后果了?赫连恒道,贻误军机的罪,你担得起么?违抗上命的罪,你又担得起么?
兄弟,大家都是战场上提着脑袋活下来的,想拿这些屁话吓我?守将不为所动,我说不放行,就不放行来人,把拒马挪过来,此路不通了!
听此一言,立刻有人去挪动两旁原本斜摆着的拒马,想将整体路横断,不许兵马通行。
就在宗锦握紧了刀柄,要动手的瞬间,一个小小的黑影从赫连恒与宗锦的中间飞过,直直射向毫无准备的守将。那是箭头,被掐断了箭杆的箭头,便和飞刀没什么两样,可以要人性命。那守将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眼疾手快地一挥长枪,箭头便被叮地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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