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将尉迟家内部的事说得详细,还说得相当肯定。这叫其他几个将领都有些不信,一个个看着他,眼神复杂。
只有赫连禅,直来直去道:你如何知晓尉迟家的事,倘若跟你说的不同,十几万人压境,我们怎么打?
若真是三家齐心协力,宗锦不客气地反问回去,那你们在这儿商量计谋又有什么用?敌人倍于赫连,赫连怎么守?
宗锦说的没错,三家各有各的盘算,不可能突然同心同德。北堂列道,但究竟能派多少人出来,不好说。
众人正就三家围剿之事商量着,忽地从后堂急急走出来个人影。
宗锦余光扫到那身影,下意识地往赫连恒身边靠近了些,还以为是又有刺客;可很快他们便看清楚了,来人正是影子中的一个。
影子仍然是一身黑色,斗篷覆面,匆忙在赫连恒身边站定,作揖道:启禀主上,皇甫淳布告天下,称赫连残杀平民,放火烧地,为一己私欲害枞坂死伤无数,人人得而诛之
赫连恒勾起嘴角,冷笑道:原来是这名目。
皇甫淳还是那么无耻,宗锦骂道,枞坂如何关他什么事,轮得到他在那儿指摘?
我们与皇甫,迟早有一场恶战,赫连恒没有应他的话,而是环顾诸人,认真道,只不过是来得早还是来得晚罢了;既然摸不清楚三家到底有多少兵力,那便不管了。北堂、子之和宁差随我回去,禅儿和袁仁,你二人留下。
留下?为何?!赫连禅诧异道,既是要和皇甫作战,怎可少了我?
因为枞坂之后,便归你统辖了。赫连恒道,袁仁负责帮衬你,你二人且把枞坂治理好,其他的事我自有安排。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是命令。赫连恒道,除了他二人麾下的人马,其他人即刻整备,两个时辰后出发。北堂去通知全军。
是!
等等,宗锦忽地说,我们不必怕
然而赫连恒却无视了他的话,甚至没叫他说完,直接道:都退下吧。
赫连恒
宗锦说什么,其他人当然是不会当回事的。唯独北堂列好似想听听他有何办法,可又不便开口,离开前还望了眼宗锦,往后才无奈地瘪瘪嘴,跟随其他人一并离开。
待到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连影子都消失,赫连恒才突兀地拉住他的手腕:随我来。
哈
他云里雾里地被赫连恒拉到了侧面的暖阁中,坐榻和小几上竟放着食盒。赫连恒带着他坐下,接着便打开了食盒,将里头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里头是个瓷盅,赫连恒刚揭开,一股浓郁的香味便冒了出来。
宗锦看看瓷盅,又看看赫连恒,不可置信道:都三家出兵围剿你了,你还有心情叫我来吃东西?
怎么他们出兵,我们便不用再吃喝了?赫连恒随意地说着,又从食盒里拿出碗和汤匙,神情平淡地盛了一碗出来,这是枞坂的特色,白果鸡。
尝尝。
不是,赫连恒,我有正事同你说。
尝尝,男人道,边吃边说。
昨夜宗锦就没吃什么,又和赫连恒折腾了半宿;睡到天才见亮,便出了景昭行刺之事他是满心记挂着这些大事,忘了累忘了饿。如今嗅到这香气,他立时便觉着前胸贴后背,再怎么想谈正事,也忍不住食指大动。他再望了眼食盒内,里头空了:你不喝?
你来之前尝过了,赫连恒道,觉得不错,才想叫你也尝尝。
哦
男人都这么说了,宗锦也不再推辞,当真端起碗尝了口里头的汤。温度刚刚好,还热着却并不烫嘴;被熬出香甜滋味的老母鸡和白果独有的轻微涩苦结合在一起,恰到好处地将腻味冲散。他连喝了两口,就觉得胃都暖和了起来,舒服得不行:是不错
你是有景昭的事与我说。
嗯对,景昭的事也不止是景昭的事。宗锦边吃边道,我看你一点都不担心皇甫的动作。
担心自然是有些担心的,赫连恒垂眼看他吃东西的模样,话说得很轻,像是怕会搅扰了这一刻的安宁,只是担心无用,该来的总会来。
这白果鸡的滋味着实不错,宗锦埋头吃着,丝毫没注意到赫连恒注视着他。
我有一计,可让三家围剿不攻自破。他说,不过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只能说八成能行。
说说。
小崇他胆子小,没主见,从小便是这样;三家围剿的事,定然是皇甫牵头,司马太芙觉得可行,便让他这么做的。刚才话我并未说明,你还记得此前在久隆吗?虽说以前我的旧部都跟了洛辰欢,但还是有人认为洛辰欢一个外姓人,不配有这么大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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