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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江意对自己如此尊重,副将的口吻都松缓了不少:你先告知我是何军情,我再酌情看要不要惊动麟将军。
    倒不是他在江意面前摆谱,而是目下只能如此说岷止城上下知道乐正麟的德行,不代表枞坂全都知晓。若是乐正麟在驻地玩忽职守的事情被主上知晓,恐怕是要倒大霉;而乐正麟倒霉,那他也逃不掉。他不必可能直说麟将军正在晚翠楼休息,也不可能真的差人进城里禀报。
    在这一点上,副将和守城将都有共识。
    恕难从命,江意道,军机要务,不可泄露。
    副将道:那便等一晚,待明日麟将军见了你,才耽搁了要务,你担得起么?江意道,看仔细了这令牌,我等身上的任务有多么重要,我想副将应当明白。
    守城将见状,这才插话道:那也不、不能但任何人出入都需得到首肯!我只问你,担不担得起。面对二人的拒绝,江意忽地沉下声,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那模样当真让副将心颤了颤。
    他还真担待不起。
    乐正麟虽是敌袭,可再怎么也不过是个庶子;当真耽误了枞坂的大事,主上是绝对会问责于他的。
    副将犹豫着沉默了片刻,城楼上的人也不敢再说话。
    江意便趁热打铁,再道:紧急军情,多耽搁一刻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副将该知道。
    明明还是初春寒凉的夜,副将额头上却渗出了些细汗。江意身后带的也不过十二人,他手里的令牌也不假,这事怎么看怎么严重,他一个城防驻地的将领,能做得了什么主。怪就怪偏偏是今日,偏偏是乐正麟在城内流连享乐的时候。
    副将的小脑袋瓜不停地转,心中那杆秤在耽误军情与私自放行中摇摆不定,迟迟无法做决定。
    莫说是你,我也担待不起。江意再添了一把火,话语中夹杂怒气,到底放不放行?
    放,放。副将被逼得一着急,话便出来了,放行!
    守城将当即愣声问:真的放?
    放放放!!副将道。
    这事要真出了岔子,要被问责的也是玩忽职守的乐正麟;但若是不肯放行,连坐是跑不掉了。副将这么想着,不耐烦地猛挥几下手,示意上头开门。那守城将见他如此,自己也不敢再出主意,只好发号施令:开城门
    江意不紧不慢地将令牌收回自己的衣襟内,另一只手却始终在身侧握着拳,丝毫没有放松。
    沉重老旧的机簧之声响起,护城河里的水都泛起密集的波纹,江意身下的马儿被这地面的震颤闹得不安,忍不住在原地焦躁地踏步几下。岷止城的城门缓缓放下来,在护城河之上架成一座吊桥;江意一行人各个都盯紧了它的动静,心中甚至在急切地计算着,还有多久那桥梁才会触及地面。
    深邃夜空中,就连鹰隼也似被这动静所搅扰,隐约在高空中盘旋。
    轰
    那城门终于重重落在了护城河岸边的槽中。
    就像是为了应景似的,一声鹰鸣随之响起。
    城门也开了,你就快些,别耽搁?!
    副将扇着面前扬起的灰尘,如此说着。可他话还没说完,江意身边两个幽黑的身影忽地有了动作二人就像是冥府归来的鬼魂,再此之前副将几乎没注意到过这两个人;但这一刻,伴随着雄鹰的长啸,二人从马上飞身而起,也不知是从哪里借来的力。夜风扬起二人的披风,身后精铁所打造的重斧遽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电光石火间,影子二人反手握住重斧,动作出奇地一致,在吊桥之上的半空中,将重斧甩手扔出。
    那兵器在空中打着旋,划出沉闷的声响,就朝着负担着城门重量的粗重铁索而去。
    在场的人都看傻了眼,谁也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么一出。倒是副将率先反应过来是敌人!他们这是要斩断锁链,好让城门无法再合上?天真!那锁链重千钧,怎么可能被两柄斧子斩断?
    但这念头才出现,副将就知道自己错了。
    重斧旋转着,想象之中的碰撞声没有出现。
    那重斧的旋转、速度、角度,一切都像是经过精密的计算,一切都刚刚好。就当着众人的面,斧柄竟插住了墙内延伸出的锁链洞中,横横嵌进去,直接像装饰品似的停在了那里,借着斧头本身的重量及斧刃的宽,牢牢将锁链卡住。
    鱼。烟。读。加。
    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只是个开始。
    紧接着,沉沉马蹄声响起,地上的小石子都在抖动,像是剧烈的地震将至。所有人不约而同往声源处看,那正是长生谷方向。然而还不见人自长生谷的窄道冲出,长生谷之上却忽地亮起一线火光。
    不是星星点点的,而是一线,在悬崖之上燃烧起火线。
    赫连恒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早埋在地面浅沟中浸透了火油的棉线。弓手仿佛凭空而出般,在火线之后站成一排,弓已拉满,箭在弦上。那些箭并非一般的羽箭,箭头处都系着同样被火油浸透的棉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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