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大夫,不过你还是喊他齐叔叔比较好。否则他多少有点儿占齐辰便宜的意思,徐砚清捏了捏小孩儿的爪子:走吧,把你的小脏爪子洗一洗,就可以吃饭了。
看得出来齐辰跑了一上午,正饿得厉害,手里拿着一个玉米饼子就着小鸡炖香菇吃得正欢。
木瑜终于忙活完了,他从厨房里端了一个小碗出来,将小碗放到阿宁面前:尝尝看,刚刚在冷水里冰了一下,味道应该很不错。
什么东西?齐辰终于给自己饿到干瘪的肚子填了点儿东西,见着木瑜这番动作不由得好奇问道:小家伙不错啊,竟然还能吃独灶呀!
阿宁见状抬手捂住木瑜放到他面前的小碗,护得严严实实:这是我的,你别想偷吃。
不行,我这会儿饿得厉害,就要吃你碗里的东西。齐辰当仁不让,目光紧紧盯住阿宁小胖手捂住的碗。
阿宁看了看齐辰,又掀开手看了看自己碗里的果酱,犹豫了好长时间,才拿起干净的小勺子给齐辰分了一点儿:我分给你东西吃,你以后不能让我吃苦苦的药。
刚刚他都听小叔叔说了,这个齐叔叔是个大夫。他知道大夫的,每次生病大夫都会让他吃苦苦的药,阿爹阿娘还要给大夫铜板,小孩儿试图讨好一下齐辰,希望以后齐辰能对他好一点儿,这样他就不用吃苦苦的药了。
原来小家伙是做的这个打算,齐辰故意逗他:那这一点点吃食可讨好不了我,最起码你要把碗里的吃食分给我一半。
阿宁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一脸认真的齐叔叔,原来齐叔叔这么大人了也喜欢吃甜甜的果酱。
但是他看看碗里本就不多的果酱又有些舍不得,最后一咬牙还是分给了齐辰一半:那说好了,以后齐叔叔不能让我吃苦苦的药。
小家伙这是对苦苦的药深恶痛绝啊,齐辰趁机摸了一把阿宁的脉搏,这小家伙身体强壮得像个小猪崽子,一点儿受凉根本不用吃药,八成是小孩儿家里有些紧张过度了,他毫不客气地吃着阿宁分给他的果酱:行,那就说好了,下次你要是受凉,我绝对不让你吃苦苦的药。至于其他的情况,那就有待斟酌了。
小孩儿损失了一半又香又甜的桃子果酱虽然很伤心,但是一想到自己以后不用吃苦苦的药,他又开心了起来。
吃完饭徐砚清让木瑜用桃子果酱冲了点儿凉茶放在桌子上,大家渴了都可以喝。
于是损失了一半桃子果酱的阿宁就抱了个茶杯,坐在桌子旁边喝个不停,最后还是木瑜见他小肚子鼓鼓囊囊的模样,哭笑不得得带他出去溜达消食。
等到回来之后,小家伙已经没什么精神了,木瑜带着他去了趟恭房,这才将人带回房间哄着睡下。
齐辰坐在水缸旁边清洗他今天采摘的草药,马上天气一热蚊虫就多了起来,他今天摘了些驱虫的草药,待会可以制成熏香。
徐砚清吃完饭之后懒洋洋地在院子里转悠了两圈,然后坐在躺椅里看话本子,没看多大会儿,话本子掉在地上,整个人就睡了过去。
齐辰走过去将话本子捡起来,小心翼翼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然后回房间拿了床厚毯子盖在徐砚清的身上。
农家的日子比起京都的喧嚣闹嚷就是这么的悠闲快活,祭祖结束之后徐羡之又陪着弟弟在徐家村住了十多天,最后他专门向上峰请来的祭祖假期马上就要到头了,只能对着一院子的下人千叮咛万嘱咐,又在徐砚清耳边一阵絮絮叨叨之后,方才依依不舍地赶回京都。
徐砚清怀胎四个月的时候孕吐的情况减轻了不少,腹部也开始微微显怀,好在苏氏这次给他准备的衣衫都比较宽大,倒也显不出来他的不同寻常。
徐羡之没走之前,其实小阿宁更喜欢跟着他的羡之叔叔一起到处溜达,毕竟他是个男孩儿,性情里难免好动了些。
不过自从徐羡之走后,小家伙就三天两头凑到徐砚清面前,每次都盯着徐砚清看个不停。
徐砚清伸出一只手指将小胖娃娃勾过来:来说说吧,是不是你的羡之叔叔走之前跟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阿宁不能说。小家伙有些心虚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惯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小孩儿一眼就能被人看出心事,徐砚清躺在躺椅里晃晃悠悠,不用猜都知道,八成他家兄长就是怕他不消停,所以就在他身边安插了那么一个小间谍,随时监督他的行为。
等到四月末,已经入了夏,天气变化多端经常性地冷一天热一天,早晨徐砚清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惊醒,他身上全是汗,黏黏腻腻难受得很。
后颈处传来一阵熟悉的酥麻肿胀,于是他将在院子里喂小鸡崽的齐辰喊了进来:你帮我看看,我后颈处好难受。
齐辰闻言略有些心惊,见状赶紧快步走了过去,他抬手摸了摸徐砚清所说的后颈部,能够感受到一阵不同寻常的热度。
徐砚清被齐辰碰到后颈之后,心头产生一种莫名其妙厌恶至极的排斥感。这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齐辰与他而言就像是好友一般,他本不该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排斥。
好在齐辰只是略微碰了一下徐砚清的后颈就收回了手,转而坐在床榻边为徐砚清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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