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歪了歪头,若有所思道:“你也一样?”
楚留香沉声道:“我也一样。”
他伸手,抚了抚玉姣如玉一样的面庞,他侧了侧头,露出古铜色的脖颈来。
楚留香板着脸对她道:“你还不动手?是想带着这条鱼尾巴过日子?”
他经常故意板起脸同玉姣说话,玉姣早已习惯了,才不会以为他是真的生气了。
玉姣又晃了晃,鱼尾巴有点愉快似的拍了拍水,拍起快乐的水花。
她凑了上去,轻浅的呼吸着,楚留香侧着头,却仍然睁着眼,他似乎实在是不想错过任何一点点细节,所以他的眼睛,还是紧紧地钉在玉姣的身上,这目光竟令玉姣也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她被反绑在身后的手指也无法控制地颤着。
她张开了嘴,尖利的犬齿在月光之中闪着可怕的寒光,这种寒光与她的手指甲是一致的,或许鲛人身上的两大凶器,一个是指甲,另一个就是牙齿了。
刹那之间,玉姣的眼神变了。
她的眼里忽然就只剩下了楚留香……的脖颈,她轻轻地嗅了嗅,问道一种让人难以形容的香甜,带着一丝花朵独特的香气,被他的体温蒸的这样的热、像是宋甜儿做的、刚刚从蒸过里拿出来的小点心一样。
那双浅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楚留香的脖颈,原本如玻璃珠子一样无机质无情绪的眼睛,也似乎被一种深沉的、带着媚态的欲念所遮掩了。
她浑身都在微微地发抖,楚留香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用力的把她捆束进了自己的怀中。
她慢慢的垂下了头,张开了嘴。
刹那之间,一股骇人的疼痛就袭击了楚留香,他的脖颈处已被留下了透骨钉一样的伤痕,一种血液流动的声音忽然顺着他的骨头穿了过来,清晰的就连尖利的犬齿撕破皮肉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楚留香一瞬间寒毛直竖,几乎是立刻就像把玉姣丢出去。
保护自己不被伤害,是人的本能。
这世上又多少人,能做到耳边响起猛兽的牙齿撕破自己皮肉的声音时,还能忍住不动的?
楚留香的手指都无法控制的蜷缩起来,玉姣急切的将他的血液吞咽下去,那种“咕咚咕咚”的声音透过伤口,穿过血管,从骨髓里穿刺楚留香,让他浑身寒毛直竖,肌肉紧紧地缩起,他甚至已感受到了抽痛,但这种痛,与钉在他脖颈处的两根“透骨钉”相比,真的是没法子比较的。
他终于闭上了眼睛,去感受这种濒死的感觉。
濒死同样会给人以刺激,楚留香热爱危险,在江湖各处纵横,或许也有这种原因,很多人都理解不了他的这种性格,他自己也从未解释过。
或许他并不是一个非常正常的人。
但这世上的天才,本就是不正常的人多。
他的嘴角竟忽然微微地向上勾起,好似十分愉悦、十分享受一样。
他的手竟还能保持稳定,竟还能伸手去抚摸一下怀中这个美丽凶兽漆黑柔软的头发,他的不自觉的去想这长发散落在她身上时的模样,洁白与漆黑,像是吃人的美人蛛。
楚留香已为自己的想象而心醉。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楚留香的手都已觉得冷了下来,他霍地睁开双眼,却见玉姣依然沉浸在他的血液之中,似乎已失去了理智。
楚留香当机立断,出手如闪电,一下子就击中了玉姣的背,玉姣整个脊背都已发麻,却仍不愿离开楚留香,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好似撒娇,其实却在做着非常可怕的杀人之举。
楚留香嘶哑地道:“你真是个坏姑娘。”
他的声音已嘶哑地不像话,好似吞吃了一口砂砾,叫砂砾把喉管割得鲜血淋漓一样。
他的手就捏住了玉姣的后脖颈,慢慢地收紧。
绝顶高手的手,也是一种非常可怕、非常凶猛的兵器的,楚留香的手指修长稳定,他擅长点穴,指力自然惊人,只用两根手指一捏玉姣的后脖颈,玉姣就被迫抬起头来,慢慢地被他挟持着远离了楚留香的脖颈。
玉姣昂着头,双眼似乎都已失去了焦距,血顺着她的嘴角一滴一滴嗒叭嗒叭的往下流,玉姣还下意识的去舔,她的脸上红扑扑的,整个人都软绵绵的瘫在楚留香的怀里,楚留香的手指还捏着她的后脖颈,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忽然之间,变故又发生了。
她那条辉蓝色的鱼尾巴慢慢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人类的腿,楚留香眼睛都不眨一下,目睹了整个过程。
她又重新变回了人形,裙子湿哒哒地贴着。
楚留香不由分说,忽然把玉姣整个人都横抱起来,玉姣软绵绵地瘫着,好似一分力气都不剩下,她的双手还被绑在背后,所以她甚至都没有法子去环住楚留香的脖颈。
楚留香就把她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
她露出真身之后,就跳进了满是水的浴桶之中,所以她的衣裳早已湿透了,冷而沉重地贴在身上,这样毫无空间感的衣裳,自然能把她身上的每一处线条都显露出来。
楚留香哑声道:“玉姣?玉姣?”
玉姣呜咽了一声,却并不答话,她的双眸失神,似乎已失去了清醒的意识。
一个这样的绝世美人,在此时此刻,失去了意识,迷迷糊糊、软软柔柔地躺在他的屋子里,躺在一个男人的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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