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府中,也是假山小桥流水,弄得极为清雅舒适,虽然比不上安洲的许家,可对于一位每年俸禄只有那么几石米的知县来说,这栋宅子,已经超出了好几辈子的俸禄。
没有办法,小妾多,便只好在郊外买了栋大宅子,好安置她们。明眼人都懂,可崔宁该解释的还是得解释,以防万一,殿下这边请,下官已经让人去收拾屋子去了。
好,崔大人辛苦了 。赵云屹十分满意道,今日便不出门了 ,明日你带路去看看账簿便是,其他的也不必多看了。
殿下英明。崔宁听到这话,便知道赵云屹是真的来玩的,笑道,下官定让人将殿下伺候的好好地!
赵云屹笑而不语。
崔宁只为二人安排了一间大房间,柳茯苓不好开口,赵云屹自然也没有开口,她便只能忍着。
好在赵云屹说过,在这淮州不会待太长时间,心中不由得稍稍松快了些。
崔宁走后,赵云屹静静在屋子里转了转,看了看窗外,查了查床底,没有查出什么端倪,这才缓缓在椅子旁坐了下来。
柳茯苓刚想开口问他下一步的打算,便听到赵云屹轻轻咳了一声,下一刻,一个灰衣劲装男子不知道从哪儿落了下来,柳茯苓吓得惊叫了一声,把那灰衣男子倒是下了一跳,落地时直接噗通一声磕在地上。
赵云屹似笑非笑地看了面前的灰衣一眼,那灰衣立刻诚惶诚恐道,殿下
无妨。赵云屹缓缓道,有事让你去办。
是。灰衣倒是有些惊愕
无妨?赵云屹居然会对他们说无妨
殿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宽容大度了。
带人搜遍崔府,今夜跟踪崔宁,看他留宿在哪位小妾那里,打听一下崔宁最喜欢哪个妾室,寻常护得最多。赵云屹道。
是。灰衣人并未多想便一口答应。
先去吧。赵云屹道。
灰衣人身形一闪,上了房梁,一会儿便不见了,柳茯苓吓得目瞪口呆,久久看着房梁那么高,他是怎么上去的?
怎么?赵云屹看向柳茯苓。
他好厉害柳茯苓不由感叹道,这么高的房梁,居然悄声无息便上去了。
我也可以。赵云屹缓缓道,这些都是简单功夫。
是吗?柳茯苓有些犹疑地看向赵云屹,您不是身子不好吗?
咳咳赵云屹这一声咳嗽明显是被她气得。
身子不好,这些也能做到。赵云屹不满道。
是。柳茯苓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这莫名的胜负欲从何而来。
当夜,崔宁安排了晚餐,赵云屹与他喝了些酒。
赵云屹间或不停暗示柳茯苓给崔宁倒酒,崔宁本就抵抗不住美人儿,如今柳茯苓总是亲自给他倒酒,他也不好推拒,只一杯又一杯的下肚。
崔宁不胜酒力,半醉半醒间,赵云屹缓缓道,之前在安洲啊,我倒是发现,安洲的账册,做的真是不错。
崔宁正在微醺中,听到账册这敏感的字眼,登时酒醒了一半。
也不知崔大人这儿的账册是哪位能人做的,明日一定要让我见识见识。赵云屹的话语间不停暗示着账册,围着账册说来说去,柳茯苓便看那崔宁原本极为镇定,越说到后头,越是心神不宁,酒的作用放大了他的不安,一场喝下来,柳茯苓觉得崔宁已经恨不得现在就想回去检查自己那份账簿有没有做得滴水不漏 。
晚宴后,赵云屹朝着某处使了个眼色,柳茯苓登时感觉到一阵微风,当是暗卫开始跟上崔宁去了。
她看了一眼赵云屹,赵云屹却神色镇定,他今日喝酒不多,大多数时间都在灌崔宁的酒,如今看样子一切如常,没有任何问题。
崔府这儿没有专门的洗沐间,二人回房后,崔府的下人备了水,柳茯苓便见他们在房间的角落里原地支了一个屏风,并在屏风后放了一桶水。
柳茯苓看了一眼赵云屹,赵云屹面容平静,你先去。
柳茯苓便也不跟他客气什么,她换了衣裳以后,看了一眼屋内,只见烛光莹莹之间,赵云屹坐在床边的软榻上,正在低头翻书,并没有往自己这个方向看。
她缓缓舒了口气,入了水。
水声轻响,淅淅沥沥的,衬得屋里愈发安静,柳茯苓从水中出来后,飞快的披上衣裳,收拾得能看了些,这才闷着头出去,率先爬上了床。
赵云屹静静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去屏风后头换衣裳。
他正换到一半,忽然便听柳茯苓用近乎惊慌的语气道,殿下!
何事?赵云屹垂眸。
洗、洗沐用的水,还没换!柳茯苓几乎要羞死了,我,我去叫下人来给您换水。
不可。赵云屹道,会暴露。
暴露什么?柳茯苓几乎说话都说不清楚了,开口都是干巴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