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笑了笑,搂着我飞身上了屋顶。这平房的屋顶比起我们以往的去处着实有点矮了些。
坐在冰凉的砖瓦上,我倚在他怀中:为何上来?
怕别人看见。
看见什么?我随口问他,注意力全在那星星上。没了房屋的遮挡,一门心思望着无垠的苍穹,震撼的美感更加强烈了。被整个烂漫的夜色包围,心情也跟着欢悦,恍然间好像我们并不是这凡尘的过客,而是那天上的旅人。
沈堕痴痴望我,没有回答。低头把吻印在我唇上,终于让我收回了满天乱飘的心。
我看着他比夜空还漂亮的眸色,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他的脸:沈堕,你娘刚才把天焰刀给了我,我们不用逃了。
沈堕并不惊讶,显然刚才一见我就注意到了:她有问你要什么东西吗?
要要是要了,不过她说要个孩子,十个月后让我交给她。
孩子?
都怪你瞎闹,我摸肚子的时候,她以为我怀孕了不舒服,对我说了好多话呢。
沈堕垂眼,不知道又动了什么心思,故作为难地说:那怎么办,上哪儿给她弄个孩子去。
我不知道呀,我跟她解释了她又不听。对了,她刚才已经走了,也不知道还回不回来。
她应该是打道回府,不回来了。这次这么容易放过我,看来她很喜欢你。
喜欢我吗?我怎么觉得她还是惦记着让我去捉你爹。
别管他们的事了,他们打了这么多年都没解决的矛盾,我们愁也没用。不如担心我们自己。沈堕的手在我腰后轻轻地按丨捏,指尖徘徊在衣带上,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阴谋。
也是。
当务之急,我们赶紧想想十个月后怎么弄个孩子出来。
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对劲呢。
他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语气乖巧极了:哪有什么不对的。呐,你看,我今天已经去提过亲了,我们是不是算订婚了?
如果我爹娘他们都不同意也无所谓的话,应该算吧。
既然订了婚,我们是不是该商议一下何时成亲?
成亲恐怕还不行。
他一听不行,当即变脸,和羌蓠一模一样,就跟我欺负他似的,质问我:为什么!
我解释:因为成亲须得去官方报告备案,而国丧一整月,禁宴乐婚嫁。
沈堕愣住:哪有这种规矩道理?
有的呀,就是这么规定的,我又不骗你。
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这回事,头一次听说,脸色无比怪异,还带着丝丝的懊恼。松开我,扭头郁闷地坐在那儿,有点难以接受。
我哭笑不得,凑过去拍拍他:怎么了嘛,才一个月,等事情过去再办不就好了。
他闷闷不乐地嘟囔:还要等一个月,那么久。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我就是为了快点出来跟你成亲,才在宫里着急动手的,结果就因为我动了手,反而还得再等一个月?凭什么!
我靠在他身上,捧着他气呼呼的脸一顿乱揉:好啦,别气了,等就等,我们六年都等了,不差这一个月。听话嘛云云。
?沈堕难以置信地回头看我,像猫炸了毛,我不叫云云!
好好,不叫就不叫。我是故意逗他的,羌蓠说他本名羌楚云,楚云指楚天之云,而楚天则是他们的故乡仓灵山的方向。我又说,叫你朵朵行了吧,要听话呀朵朵,乖。
我也不叫朵朵!他还是不满意。
不都是你的名字么,叫你名字还不乐意,你好难哄啊,我虽是这么说,却凑到他耳边上亲了一下,与他喃喃,要不然叫你相公吧,好不好?
他听见相公两个字,就跟财迷见了宝似的,什么脾气也没了。嘴角挂上笑,比那弯月扬得还嚣张:好,你叫我听听。
我瞧见他笑,忍不住也跟着抿嘴笑了起来,亲亲他的嘴巴:你得乖乖的我才叫。
他垂下眼睛,胳膊不知何时又横在了我身后,追着我加深那个吻。
连亲了好几下,仿佛一把火点燃了空气,让整个夜色都随之变得黏腻浓稠许多。在我身体愈发瘫软之前,他终于好心放过我,语气像撒娇似的:娘子,我可乖了。
我睁开迷离双眼,看那漫野星河在他身后,却丝毫不能夺去他的耀眼风姿。
望着他的时候,心里仿佛被世间最美好的事物给填得满满当当。
我终于有了底气,在走近他的这个过程中。学着去热烈地爱,去坦然地接受。更加坚定地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也坚定地拥有自己应得的自由与幸福。
不会再动摇,不会再畏惧。纵是风雨飘摇江湖路,也不再形单影只。
谢谢你,沈堕。
谢我什么?
因为你的爱,让我可以做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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