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他:你就只会说,你又不敢做。
他在我后腰处粗鲁地捏了一下,迫使我更加向他贴近:少用激将法。
幸好我是坐着的,不然就会暴露我丢脸腿软的事实。
哪有啊, 我拒不承认,反而装的无辜, 我只是觉得,堂堂连星阁大长老, 不应该是做事果决, 独断专行吗, 怎么如今这样畏畏缩缩,不像你呀。
他冷哼:我还真是这两年让你磨得没脾气了, 要是以前
以前如何?
以前我一定先采了你,再逼你嫁给我。
语气如此卑鄙又无耻,却让我的眼睛登时亮晶晶。
这话听起来带感多了好吗!
不过
这两年?我何时磨你的脾气了。
他低下头, 用额头抵着我的, 距离太近,我有点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也能感觉他到眼底流露的宠溺, 像是要把我融化殆尽:还不是你要管的闲事太多, 劳心费神。我担心你, 只能陪你一起管。
我听得既心疼又心动,被他甜言蜜语哄得高兴,摸摸他的脸,放肆直言:完了,你真的好爱我,以后没了我可怎么办。
他蹙眉:为什么会没了你?你已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走的。
我是答应不走。但是我们这样,又没个名分是吧。话说一半,他知道我想说什么。
一天之内,成亲这事我们已经提到了两次。
比起第一次他满是顾虑的样子,这一次,他俊秀的面容显然带着几分不合他气场的惶恐与紧张。
我颇为严肃郑重地对他说:沈堕,我想跟你成亲。不用你逼我,是我自己真心想。
他好似很不安,连问我:你当真考虑好了吗?考虑清楚了吗?我这人固执,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你不怕吗?
我瞪他:我怕什么,你还想伤我不成?
他顿时放柔了语调:不敢。不舍得。
我细细地抚摸他的脸,每一寸肌肤,每一道棱角,每一分温度,都属于他,我的心上人。
能与心上人互相牵念六年之久而不动摇,这是莫大的幸运。我同样惶恐于这种幸运能维持多久,怕它脆弱难留,才更加想要快点抓住它。
可能我以前真的有点犹豫不决,但来到你身边之后,我又恨自己没有早些来。我从六年前念你至今,从未后悔过。只要你也与我诚心相待,那么我便能向你承诺,从今往后,哪怕石泐海枯,我绝不会后悔。
他听得感动万分:荆禾,我对你亦是无怨无悔的。
残阳渐远,浅浅的河水上铺满了橙红色的粼光,随着波纹的荡漾,把夕阳余影洒向四面八方。点点红晕映在我与他身上,像是把我们簇拥在一场花红遍野的美梦中。
我又想起当年初遇他时,我们在河边,彼时红霞亦是如此间美好,与他一同,刻画出了我一生难忘的记忆。
我对他说:我知道自己没想象的那么成熟。两人之间相处,也不是空有喜欢就足够。今日骑马时闹那一出,虽是翻篇了,我心里却好难放下,总是反复想起来,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你千万不要生我气。
没有生气,我怎么会真的生你气。
那,那你都不生气了,等这些麻烦事都告一段落我再次向他提出,我们就成亲好不好?反正我们早晚要成亲的,我也想拖家带口闯江湖,那样我就不再是孤家寡人了。我想旁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夫君。
我的话那么深情又热烈,我以为情绪和气氛推动至此,不论怎么着他也该答应我。
可是我没想到,在这一刻,我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隐忍的爱意。尔后他目光微动,竟然转移重点:真到那时候,我们两个仇家岂不是要更多了,黑白两道都想找我们复仇。
就这?
我这可是掏心掏肺地表白!
不对,这是掏心掏肺地求婚诶!
他不仅不正面回答我,还在说些有的没的。
我不明白。
明明他也喜欢我,为何又要如此隐忍克制。
他在怕什么?
我胡思乱想着,一阵失神,没有接他的话。
我不信那么在乎我的他会看不懂我此刻的失落。可他什么也没有解释,而是突然紧紧地抱住我,脸埋在我肩窝,久久未再言语。
夜上枝头。
意无忧打回了猎物,蝴蝶仙还摘了不少果子。我们起了火堆烤了肉吃,喝着栗子买来的酒,这顿晚饭倒也挺丰盛。
当然了,我是没喝,只能闻一闻,还不能闻多了,沈堕不让,他怕我再像上次那样醉倒,在外头不好照顾我。
酒饱饭足,我们这么多人露宿街头也不是个事,何况旁边就是村子,还不如去借宿一晚,反正沈堕身上带了那么多钱,找个住处应该不难。
我之前在他身上偷偷摸过,摸半天也没摸到他把钱藏哪儿了。
真是的,带了那么多钱,还随便往外扔,连栗子都有金子,怎么不扔给我几块呢!
他只笑着看我,满脸都是挑衅,让我尽管摸,摸到了就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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