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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页
    卫王见皇帝冷眼,吓得背后一凉,旋即惊慌失措的退了几步屈膝跪伏。
    “卫王何故如此?”皇帝问之。
    “儿子的书法是老师所教,爹爹为儿挑选恩师,儿才有今日造诣,然书法练就非一日之功,儿怎能比得上爹爹与二叔呢。”卫王俯首道。
    “是这样吗?”皇帝问道。
    卫王连连磕头,重得都能听见那头着地之声,然皇帝依旧不为所动,也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旋即从琵琶袖内抽出一张褶皱的纸,用手撵平些许后扔至汉王跟前,“既然卫王擅攻书墨,那你便帮朕瞧瞧,这封信上的字是不是燕王所书呢?”
    卫王趴在地上,伸出一只手将信揽到眼睛,颤抖着双手仔细观看,信纸已经变得极为褶皱,但字迹依旧清晰,见过燕王笔记者,若非极善书墨,见此书,怕是都会以为是燕王所书。
    “儿未曾见过二叔的笔迹。”卫王哆哆嗦嗦的回道,“但这是虞世南的文体。”
    “事到如今,你还要给朕装糊涂吗?”皇帝俯身质问道。
    父亲的猜疑,令卫王瞬间醒悟,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明白,原来父亲眼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儿子,自己与外人何异,他本不惧君,而今也不再惧父,再一次叩首道:“臣说的句句属实,是陛下未曾有过信任,臣又能如何呢。”
    皇帝见卫王不但不承认还如此态度,瞬间勃然大怒,直起身一脚将其踹倒,旋即又扔了一副桌上的笔迹上前,与先前那封信上所书,字体相差无几,“燕王文武兼备,宗室中,唯有你的字能与燕王相比,且你素来便与齐王不和,你就这么见不得你长兄好?”
    卫王从地上爬起,将袍服理正后继续跪在原地,“臣说了,陛下不信任臣,无论臣作何解释,在陛下眼里都会是狡辩。”
    “除你之外,还有谁能作出这样的事呢?”皇帝怒火稍降,“你告诉朕。”
    “国朝自开国以来,上至君王下至百姓,皆好书墨,尤以皇家最胜,好书墨者,非臣一人,只不过与齐王对立的臣,是最可疑之人罢了。”卫王说罢,遂再次叩首,“陛下如若不信臣,便按栽赃构陷重臣勋爵之罪,处置臣吧。”
    见卫王如此坚决,皇帝的疑心开始动摇,但又碍于颜面,“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君要臣,臣不得不死。”卫王回道,“陛下一句话,臣岂敢苟活。”
    “你的命与你身上的这身衮龙袍,都是朕给的,朕可以给你,朕也可以随时收回,”皇帝负手走回座上,“不要生不该生的心思,否则,朕绝不留情第二次。”
    “储君已定,国本已固定,臣自知不受陛下待见,也从未想过要与太子殿下争夺储君之位。”卫王再次跪道。
    “作为惩罚,你的婚事,撤销吧。”皇帝阴沉这脸色道。
    “是。”卫王应道。
    “朕累了。”皇帝扶额道。
    “臣告退。”卫王遂起身离开乾清宫大殿。
    转身跨出门槛时,从容的脸色变得阴森至极,守在殿外的老太监瞧见赤袍出来。
    遂上前关心的问道:“陛下可曾责怪殿下?”
    卫王摇头,“陛下的诛心可比斥责残忍,我终究不如大王,只有君没有父。”
    高士林听闻,心中竟生出一丝怜悯,“陛下一共才四子,竟一分垂帘都不舍与哥儿,也是为人父的失责。”
    “罢。”卫王垂下脑袋轻轻摇头,“公公珍重,小王先回府了。”
    “殿下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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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德十三年六月,卫王赵成哲与礼部侍郎之女的大婚取消,先前所送之礼也一并撤还,同月,原礼部尚书致仕,经吏部、都察院考核,会推文武大臣,礼部侍郎李文远迁礼部尚书。
    王氏一案仍在继续审查。
    ——太原府——
    晋与秦燕相邻,处二者之间,为太.祖第三子的封地,至今已袭封第四代,建国之初时,晋国一地,进可图北元,退可守山西,可见位置之重。
    河南江北行省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领着大队人马与圣旨,小心翼翼的进入了晋王的封地,一直到王都晋阳城下,一路顺畅。
    ——晋王府·亲王宫——
    先晋王好酒色生性暴虐,尤以酒后误杀百姓,以至于差点被废王爵,幸得燕王求情,由其子袭封先祖爵位,晋王以一庶子之位袭爵,继任后勤政爱民,文治武功,使晋有追赶燕国之势,为朝廷内忧中的第二大隐患。
    “殿下,按察使已经到晋阳城下了。”晋王身边老太监入内道。
    晋王将手覆在唇前打了个哈,“今年的按察使,来得有些早了,寡人还未做应对,罢了,请他进王府吧。”
    “殿下,适才长史巡视城中,说按察使带着一大队人马,还有朝廷都察院与大理寺的司法官员,看样子不是来视察晋国的。”老太监道。
    晋王一怔,遂闭眼将手中的文书放下,脸色平常,沉思了小会儿后睁眼道:“难怪有官员上奏,晋国以南有军队驻扎在平阳府,时隔多年,陛下要效仿先帝开始削藩了么。”
    “殿下,这可如何是好。”老太监担忧道。
    晋王起身将压在书底的一封密信取出,“看来...兄长所言非虚啊,可真不是时候。”旋即扔进香炉中至青烟与火同起,不一会儿便被焚毁,又走至衣架旁,取下袍服,问道:“世子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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