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鱼被亲得晕陶陶的,等他好不容易将自己松开,又起不了身,只能扶在他身上轻喘。
赵究懒散地环着她娇软无力的身子,随意将窗外一支鹅黄的木香摘下,挽入她的发中,送你的白玉菩提为何不戴?
落在齐王府了。沈观鱼索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卧在他怀里,扶秋收拾东西的时候根本没想到那串菩提珠。
无妨,待会让康业带你去库房挑些漂亮的首饰还有缎子,穿得这么素心情更不见好,不若让人带你出去逛逛?
沈观鱼无心打扮,一身几乎素到无色的衣裙,除了她被闻得殷红的唇,木香花反倒成了最娇艳的颜色。
陛下实在不必对我如此。
沈观鱼说完这句,又觉得赵究会生气,悄悄抬眸觑他面色。
赵究听到她这么不领情,确实不快,你若嫌热不乐意走,让康业挑了送过来。
听出他不高兴,沈观鱼不好句句逆着他,既然赵究想看,那打扮给他就是。
她转了话头:陛下要说的正事,是什么?
他一句说完:赵衣寒坠落悬崖,生死不知。
听到这句,沈观鱼没太大反应,只是点头:如此也好。
齐王今日进宫来,请废世子位,朕要不要答应呢?赵究说着,不错过她面上一点变化。
沈观鱼只是皱眉,齐王府嫡子只一位,另一个儿子生死不知,他忽然如此是何缘由?
赵究道:想来是要同你赔罪。
沈观鱼冷笑,他们大概猜到自己找了赵究当靠山,才有如今伏低做小的模样,若还是昨日那般随他们回去,自己现在只怕半条命都不剩,什么赔罪,欺软怕硬罢了。
越想那下场,越觉得害怕,她下意识地贴紧了赵究的胸膛。
赵究却将人带高,和她面对面,认真问道:若齐王府所有人跪在你面前赔罪,你可原谅?
被问起的沈观鱼回想起齐王府的经历的种种,眼底都是恨意,她轻声说道:我只要齐王府不得好死。
就算那老齐王跪在你面前也不肯?
绝不。
她轻易不会仇恨谁,但若是恨上了,就要报复到底。
沈观鱼始终执拗地认为,若不是齐王府迷晕了她还不准她出门,她见到漫天纸条的第一刻就会跑去大理寺,一定能赶上那半个时辰,落雁也不会离她而去
辱她之恨尚可逐渐消弭,亲人的性命才是她无法忘却的痛。
赵究见她并未心软,依旧执拗地要报仇,唇角勾了起来,小心抱紧了她:你所愿的,朕都会帮你。
热
沈观鱼一句话打碎了赵究想温存的心。
他索性起身,居高临下打量沈观鱼,盯得她越发心虚。
方才不是你先贴着朕?赵究自己都没喊热。
沈观鱼斗嘴也是一把好手:我贴完才发现热啊。
来人!赵究朝外边吩咐了几句,很快,沉重的冰鉴就被人抬了进来,屋内的空气逐渐变得冰凉。
赵究点她额头:你这侍女也不机灵,凡事不知道替你打点好。
沈观鱼嘟囔:没人挨着我,也用不到这些东西。
你还顶嘴。赵究作势要咯吱她,沈观鱼忙捉了他的手。
然而沈观鱼还伤着,他也只是吓唬她,等见她给兔子似的一缩,还抓住了自己的手,笑吟吟地看她,不让她再把手收回去。
沈观鱼恍然想到从前未出阁时,这么亲近的人和举动还是和落雁打闹的时候,也已经多年未有了。
可她和赵究分明不是这种可以随意关系,一时反应过来正要尴尬时,析春就过来了。
沈观鱼这回终于瞧见,忙从赵究手中抽回了手,浑然不知析春先前已经看到更刺激的了。
她红扑扑着一张脸进来,将绿豆沙摆在几案上。
走时析春快速扫了一眼,小姐靠近几案去端那绿豆沙,浑然不知被赵究圈围住,陛下的手还搭在小姐的腰间,析春忙不迭又跑了出去。
沈观鱼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有些担心她是不是中暑了。
可还热?赵究的话响在背后,让她回神。
她磨磨蹭蹭摇头,手臂从后边抬了起来,将那碗绿豆沙舀起,递到她唇边。
沈观鱼吃了一口,接过来勺子,才发现自己还是在赵究怀里。
陛下不吃吗?她有些不好意思。
赵究摇头:朕不爱吃甜的。
沈观鱼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拿帕子擦了嘴,正琢磨着下榻去,赵究却抱着她倒了回去:不热了就再睡一会儿。
两个人头挨着头,沈观鱼从未和旁人这样过,心不由荡到了一个奇怪的位置,寻不着踏实的感觉。
看着他闭眼时纤长睫羽在投下的一圈阴影,挺直的鼻子,干净的下巴,当年在明苍书院,就有很多女学子注意到了他
她小声问:陛下没有政务吗?在这待得也太久了点。
这是嫌他赖在这了,赵究闭着眼睛:老耕牛还得休息呢,嘘,乖乖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