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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消失
    箭头力道之大穿透了车壁,晚晚眼疾手快,仓促的拉过荀双的身子,才让箭头偏过她的脸。
    荀双这才看见是一枚暗箭正擦过她的命门,车夫见少夫人遇刺,立刻提速架马,马车疾驰着。檐上窸窸窣窣的踏着瓦片,落下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冷箭再发,这一箭正中车夫眉心。
    缰绳被拽的更紧,马儿吃痛的嘶鸣着,抬蹄将车厢内的二人颠簸地打了个滚。为首的黑衣人握住缰绳,亮着明晃晃的尖刀欲要破门而入。
    “少夫人待会儿见准时机,你要快点跑。我会拖住他们的!”
    千钧一发间,晚晚将车门狠狠一踹,把车门外的刺客连人带门一下飞得老远,荀双有些惊讶,没曾想一向唯唯诺诺的晚晚居然还会武功。
    余下几个刺客,手法凌乱但每一招一式都透着阴狠,晚晚死守着车门,手无寸铁却仿佛有着无穷的力气,将来者一刀用双掌夹住,甩出去老远。见她力量奇大,剩下的几人也不与她多做纠缠。
    刀锋削向车厢,劈砍之势把车壁穿得个透亮,刀锋逐渐向荀双逼近。她哪曾见过这样的架势,被吓得愣在原地。
    晚晚掌上用力,裹住刺客的脖颈,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他就咽了气。她站起身,单手使力抓着顶上的珠穗,刺啦一声将轿顶和车厢分开,右手抓着荀双跳出被捅成筛子的车厢。
    荀双耳边被呼啸的风声灌满,屋檐上的冷箭随即落在车顶,华重的轿顶在晚晚手上舞得像轻盈的手帕,作为盾牌挡住了屋檐上的暗箭。身后的刺客也不示弱,携着未见血的冷刃,鸣着刃身就要逼近。
    晚晚用了举鼎一样大的蛮劲,精准的将手中的轿顶掷上屋檐,正砸中几个才上满弓弦,还未来得及躲闪的刺客。
    余下的刺客见状,长刀凌空而来,二人奔逃之中又要躲避明刀暗害,他们人数众多,晚晚虽然力气大但还托着一个荀双,应付不及时,身上已经被划伤出数个刀口。
    刺客的刀刃狠辣的刀刀要中她的命脉,脚步却不急不慢的有意将二人指引到长街一隅,晚晚见到面前高耸的围墙才知自己被中了圈套,被逼上了死路。
    她大口喘着粗气,顺手折下一根房梁,将荀双护在身后,挥舞着房梁试图阻止刺客的逼近。
    “你们要杀要剐冲着我来,不许碰少夫人!”晚晚明明身形和她差不多,此刻却把荀双护的严丝合缝。
    荀双向亮着刀,势要见血的刺客,大着胆子说道:“不论是谁要杀我,你们此次回去定会被灭口,因为只有死人才知道闭嘴,放过我,我会向江俞给你们求情,饶你们不死。还赐黄金万两!”
    他们几人恍若未闻,刀锋劈砍着晚晚手中粗壮的房梁,其中一人跃过她,一刀直直要刺上荀双。
    要命的刀法速度极快,晚晚措手不及,偏过身子为她遮住了大片光景,刀刃捅破晚晚的左肩,温热的血液霎时喷洒而出。这一刀透过了细嫩的皮肉,直顶到坚硬的骨头把刀尖裂出一个豁口。
    荀双惊呼一声,叫道:“晚晚!”
    晚晚身受重伤,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忍着钻心的骨痛,咬着银牙奋力抓住那人的手臂把他掷倒在余下刺客面前。
    “有我在,你们就休想伤到少夫人!”
    她要抓准时机,却不是她答应少夫人逃跑的时机,晚晚深吸一口气,呼哧着蛮力,抓住旁边破败的民居的大门,将荀双圈在身下,稚嫩的小脸爆满青筋,瞳孔圆睁着望向荀双,她反手抓住门板挡住刺客夺命的寒刃。
    晚晚左肩上的鲜血淋漓撒在荀双的脸上,她还是用尽着力气,尽力的挡住刺客的一招一式,寒刃刺破破旧的门板,明晃晃的刀子穿进她的身躯,快速的带出鲜血,可她丝毫不见动摇。
    荀双有些错愕,眼泪夺眶而出,湿了双眼,张着嘴,“别打了!不要再打了!我会投降的!”
    晚晚的脸庞挂着煞白,背后的血肉已经模糊,伤口疼痛的灼烧着每一寸肌肤,她却好像还是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少主啊,快来帮帮少夫人吧......”
    她眉目还提着浓浓的笑意,试图安慰荀双,可在最后一刀致命的双刃插进心房,双眼逐渐失神,荀双抚上她冰凉的脸,哭得泣不成声。
    更多的刺客拉了上去,他们的力气再大,好像也动不了命重如山的晚晚,她说的没错,有她在,谁也动不了荀双。
    荀双几乎能听到晚晚的骨头被他们拉扯的碎裂,她硬生生地奉上自己纤瘦的躯体,为荀双圈出一片安全的角落。
    随着晚晚鲜活的生命消逝,作为人的痛苦铺天盖地的席卷了她全身,她心脏被痛苦麻木着,悲怆的叫着,”晚晚!你醒醒,我还没带你去南燕的美人灯!你醒醒!”
    江俞策马灵活,走了另一条小路,他在府中迟迟等不到荀双,心道不好。忙叫人顺着官道搜索一路,见到现场狼藉一片。他顺着血液零落的痕迹才找到被护在晚晚身下的荀双。
    江俞心下沉沉,眸光随着长剑闪过,带着侍卫与刺客缠斗在一起,江俞手下的兵皆是身手不俗,寒剑血刀间,江俞很快便占领了上风,长剑横扫,把最后的刺客捅了个对穿。
    “双双!”江俞急切得唤着她,他见到晚晚身上血流如注,透过门板汩汩向外冒着。
    不知怎的,江俞一拨,晚晚便应力倒地。荀双却难以控制的颤抖着身体,扑上去,任凭血液浸透她华美的服饰,“晚晚,晚晚,你醒醒啊。”
    她身上分毫未伤,但晚晚全身没有一处好地方,到处都是碗大的伤口。荀双试图堵上那些伤口,她近乎嚎啕地喊着江俞:“快去叫沉容,他一定能救晚晚!”
    晚晚同荀双一边大,第一次见她,只觉得她胆子很小,在荀双面前大气也不敢吭。可当荀双与她说起南燕的种种时,晚晚眼里都是亮晶晶的憧憬,十分可爱。而说起爹娘时,晚晚很自豪。
    “奴婢家中便是开灯笼铺子的,十里八乡所有的新奇样式我娘都会扎。我爹一双画龙点睛的妙手也是京都有一有二的!”